莉莉絲與瑞貝卡

※这章又是甜甜的恋爱日常，放心大胆磕。

※关于算命的部分真的没想到，随便编的生日居然都能对上。不过当然还是提倡大家相信科学，毕竟命运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勤劳的图片搬运工又上线了，分别来自yzls微博以及度娘。算是夏日游玩限定吧，唉好想出去玩啊Q_Q

121.

接下来几天商细蕊都像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样，围着冰淇淋机来回忙活。程凤台接连吃到了五六种口味的冰淇淋，到后来看到冰淇淋都觉得胃里凉飕飕的。

这天晚上两人想找部电影看，商细蕊又挖了一小碗冰淇淋盘腿坐在沙发上，程凤台说他，你不是刚吃了晚饭，又吃？

正经饭和零食又不在一个胃里。商细蕊拿小勺吃了一口，含糊地说道。

我看你还是少吃点这些高热量的吧，你看你现在，比我刚见你的时候可圆润了不少了。程凤台说着捏了一下商细蕊腿上的肉，又白又软，手感还挺好。

哎呀别闹。商细蕊叼着小勺拍开程凤台的手，催他赶紧拿遥控器溜溜看有什么电影好看。

爱情片，没意思，下一个！

悬疑片，太烧脑，换！

商战片？商战片都拍的跟三岁小孩过家家一样，不看！

程凤台叹了口气把遥控器递过去，你说看什么，你自己选。

哎哎哎！下一个，下一个好，恐怖片，看着凉快！

你说这个？程凤台按着遥控器选到一个90年代的老电影《夜访吸血鬼》上面，商细蕊嗯嗯了两声让他打开，然后就安安静静的沉浸到电影里了。

看到莱斯特去脏兮兮的下水道找路易的时候，商细蕊突然冒出一句这两个鬼跟咱俩还挺像的。

哪儿像了？明明跟咱俩正相反好吧！程凤台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然后开始反驳商细蕊的观点，莱斯特喜欢路易就要把他拖到地狱里陪着自己，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连哄带骗的就把人家拉上贼船了。

什么啊，刚开始都问过路易了，他自己答应的。不对！莱斯特什么时候喜欢路易了？

这还不算喜欢啊？你看看，孩子都有了。

电影里正好演到莱斯特把克劳迪娅变成吸血鬼这一段，字幕赤裸裸的出现一句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商细蕊尴尬的咳了一下不说话了，默默地盯着电视继续看。

后来电影演到路易去废弃的小楼找莱斯特的时候，程凤台来了个电话，怕打扰商细蕊看电影就去书房接了。看着电影里两个鬼时隔多年重逢之后谈论以前的事的样子，商细蕊还以为他俩能重新一起生活，没想到路易居然就这么走了？留下莱斯特在阴暗的角落里黯然神伤。

程凤台打完电话出来，见商细蕊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猜到他是入戏太深，在旁边坐下之后问他过两天想不想出去玩儿。

去哪儿啊？

下周我可能要去香港出差，反正暑假你也没什么事，带你一起过去多待两天。

好啊！我还没去过香港呢！那明天得赶紧把通行证办了，要不时间来不及。

程凤台说好，早上去公司顺便带你过去。

商细蕊美滋滋的调整了下坐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继续跟程凤台念叨剧情，你看吧，我就说这俩鬼肯定不是喜欢，要不为什么要分开不在一起呢？

不在一起不代表不喜欢，如果喜欢会伤害到对方的话，有的人再难过也会忍着。

商细蕊嘴撅的老高，在他看来喜欢就要在一起，否则说什么也是白搭。

第二天一早程凤台去叫商细蕊起床，商细蕊迷迷糊糊爬起来，头发被压的四处乱翘，还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

让你大晚上还要看恐怖片，做噩梦了吧？

这种程度的算什么恐怖片啊，商细蕊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回答，就是老想着莱斯特坐在扶手椅里面看着路易走了的那个样子心里难过。

程凤台把人从床上拉起来，让他赶紧去洗漱，早点出发办理证件的人少，省的排队还要排半天。

几天之后程凤台晚上下班回来刚一开门，商细蕊就从屋里蹦出来拿着他的港澳通行证凑到他面前，炫耀自己还挺上相的。

是拍的不错，程凤台弯着眼睛看了看，护照呢？

护照没办啊。

你都去了不把护照一起办了？

我又不出国，着急办什么护照啊，去香港有这个就行了。

程凤台真是拿他没办法，嘱咐他把身份证和通行证收好，行李简单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这次主要是去玩的，尽量轻装上阵。

Yes，sir！您还有什么事就交给小弟我吧，保证给您安排的妥妥帖帖的。商细蕊抬手在眉毛旁边比划了一下，学着香港电影里小跟班的语气对程凤台说。

程凤台被他夸张的样子逗笑了，说他不去当演员都是演艺界的一大遗憾。

 

122.

程凤台和香港客户约的是上午9点，看商细蕊睡得还熟就没叫他，窗帘只拉开了一条小缝，以免商细蕊睡得昏天暗地，起来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商细蕊醒了以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快下午1点了。程凤台发来一条微信说中午要和客户吃饭，吃完饭就回酒店找他，问他想吃什么给他带回去。

商细蕊说自己想吃鲜虾云吞面、咖喱鱼蛋还有葡式蛋挞，程凤台说晚上带你去庙街想吃什么吃什么，中午先随便吃点，这边附近有一家烧鹅饭很有名，给你带一份。

商细蕊发了一个冒火的表情，那你问我干嘛？然后又紧跟着发了一条要烧鹅叉烧双拼的。

吃过饭两人出发去爬了太平山，程凤台还穿着皮鞋，说自己脚都要走废了。到了山顶两人坐在太平洋咖啡的室外座位上休息，商细蕊看到旁边的山顶邮局跑去买了两张明信片，和程凤台一人一张写起了旅游小记。

商细蕊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了好长时间，不光写了山顶风景很漂亮，还画了两个卡通小人，穿着西装的那个脚肿的特别大，旁边还有一个小箭头注释写着程·霍比特大脚丫·凤台，程凤台看了气得不行伸手过去要把那几个字涂掉，商细蕊赶紧把明信片举过头顶让他够不着，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邮局可以规定时间寄出明信片，程凤台想寄一年的，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收到。商细蕊偏要寄三年的，程凤台说三年之后万一寄丢了怎么办？

寄到你家不就行了，到时候我去你家拿。

那要是我搬家了呢？

那就寄到公司，公司总不会随便搬吧？这样咱俩都收得到。

写好地址商细蕊跑去把明信片放到邮局的指定位置，满怀期待的想象着三年后收到的情景。

两人坐着缆车下山之后又去了中环，逛了逛砵甸乍街、嘉咸街还有荷里活道，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去坐摩天轮看了日落，天黑之后又去维多利亚港看夜景。等到了庙街的时候商细蕊也累的走不动了，两人一起吃了很多特色小吃，商细蕊说你应该好好感谢感谢我，帮你治好了洁癖。

吃饱了之后两人就在庙街随便逛了逛，商细蕊发现有一个挂着门帘的小棚子挤在两家档口之间，旁边还挂着一个锦旗写着卜卦看相，测字算命。商细蕊好奇心一向重的厉害，非拉着程凤台进去看看。

两位想算啲咩野啊？看相的师傅年纪也不大，手里摇着扇子，好像知道随时会有人进来一样。

就随便看看运势什么的就行。

师傅拿了两张红纸让他们写上名字和生日，写完后拿起来看了看，随后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找出两个小竹片分别放在两人的红纸上，程凤台那个写着角木蛟，商细蕊的写着女土蝠。

师傅先指着程凤台的小竹片，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跟他说，这位先生姓名与星宿乾坤调和，阴阳相济，有佛缘佛根，一生中可能会遇到一二次大病，但逢灾必能解，有长寿之兆。早年运势较差，到中年时才会有开运迹象。角宿属晚婚型，讲究温馨气氛，向往追求纯洁的伴侣关系。坚忍不拔的性格可突破桎梏，顺利度过难关，可以说是好命之人。

然后手转向商细蕊的小竹片，这位先生……我看你的面相和八字略有出入，不过从星宿来看，女宿宜修习一技之长，但不宜争财谋利。健康方面少有病痛，但要注意过度劳碌而造成内脏疾病，饮食不定会影响消化器官。喜布施做善事，勤学努力可兴家立业，也是早年运较差，会有离家谋生或过继给生活环境好的人抚养的情况，中年之后运气旺盛，直到晚年初期鸿运高照。早年恋爱无法开花结果，不善于表达内心真实感情。财运中上，生活丰足，一生不会为钱财所困，须靠自己辛勤努力赚取，可积财成富不需依赖别人。

那要是面相和八字有出入，应该以哪个为准呢？商细蕊等师傅说完，认真问道。

这个无所谓的，人生在世每分每秒都在变化，兴许是老人家记错了你的生日，但是到一定年岁之后便会相互融合，错也变对了。

那师傅，嗯，能不能看看我们俩？商细蕊有点不好意思，还好这个小棚子里灯光昏暗，应该看不出他的异样。

师傅抬眼看了看两人，又对了一下八字，说道，前世因今世果，您是对方的亲星，对方是您的荣星。一般荣亲关系代表两位前世有血缘关系，或情同手足，通常必有一方极至疼爱对方，只因前世种种纠缠，今生才会重逢。待到两位还清了前世今生所有的债，缘分尽了，才有分离的可能。

商细蕊还想再问点什么，被程凤台拦住了。谢过师傅之后给了不少卦金，就拉着商细蕊走出了小棚子。

这种东西听听就行了，你还当真了。

你不觉得他说的很准吗？商细蕊兴致勃勃的看着程凤台，而且跟我之前说的多像啊，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找你还债来了。

你呀，天天看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晚上回去又要胡思乱想做噩梦了。

商细蕊嘴上认输，表情还是看着不服气。程凤台无奈地看看他，在旁边买了一杯柠檬利宾纳，果然商细蕊这个小孩子心性只要一有好吃的好喝的，就把不愉快全都忘了。三下五除二消灭了手里的饮料，两人一起向街尾的巴士站走去。

 

123.

昨天又是谈生意又是爬山的，晚上还逛了那么久的街，着实把程凤台累到了。平常觉很少的他这天睡到10点还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商细蕊原本想让他多睡一会儿，但是等到11点实在等不动了，趴在程凤台床边喊他。

程凤台，程-——凤——台——，起——床——了——！

没想到程凤台非但没醒，还翻了个身用枕头把耳朵捂上，背对着商细蕊接着睡了。

商细蕊这下不干了，直接跳到程凤台床上把他被子拽走，看你这下还起不起！

好了好了，小祖宗，我起还不行嘛……

快点儿！大半天都浪费了，昨天还说去喝早茶呢，现在都能吃中午饭了。

把程凤台从酒店拖出来商细蕊首先直奔运动品牌店，给程凤台买了双好走路的鞋。这个傻子出发之前一直让他行李装上有用的，自己居然带了两双皮鞋，简直是对出来玩儿的不尊重。

今天的路线都是商细蕊安排的，之前在微博上看见别人发的著名打卡景点彩虹邨，只扫了一眼就吵着一定要来，说对着彩虹许愿更容易实现。

从下地铁开始就有人拍照，商细蕊也要过去凑热闹，程凤台说地铁站人来人往的就别拍了，商细蕊知道他面子薄不好意思，嘴上说着没事没事丢人的地方我替你担着，强行拉着他走到站名那里，请他们后面也等着拍照的游客帮他们拍了两张合影。

照片里程凤台别别扭扭的，表情特别奇怪，被商细蕊笑了好久。

不知道是在地铁站里耽搁太久了还是天气变化太快，出发前还艳阳高照现在突然下起了雷阵雨，两人从地铁站出来狼狈的跑着找躲雨的地方，中间还跑错了路，等好不容易雨停了到了彩虹屋前的平台上，阴天下雨再加上光线不好，什么颜色也看不出来，颜值大打折扣。

现在还许愿吗？程凤台转头看着商细蕊，商细蕊这会儿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彩虹楼，鼓了鼓腮帮子气呼呼地说，算了！直接去下一个地方吧，等下次来再说。

今天安排的景点还有好几个没去，再耽搁下去可能就来不及了。商细蕊踩着平台球场上的水坑朝出口走去，程凤台跟在他后面回头看了一眼彩虹屋，在心里许愿下次再来的时候希望能有个好天气。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各种高强度的暴走，程凤台感觉今天要是带上个计步器数字肯定高的吓人。商细蕊写旅游计划的时候都是想起来就记一笔，完全没有任何规划，程凤台还得边走边梳理路线，虽然很累，但也确实把能玩的都玩到了，还是挺开心的。

晚上在湾仔的皇后大道东转了一圈准备回酒店的时候商细蕊看到旁边商场2楼正好是Rock Gallery Record，说来都来了干脆进去看看，没准儿能淘到什么稀有货。

程凤台跟着他上楼，香港的店铺因为地价关系面积都不大，这家唱片店更是极尽所能在所有空隙都堆满了碟片，看着商细蕊双眼放光的兴奋劲儿，提醒他别买太多小心被海关扣了。

哎呀，说什么呢，怎么可能那么点儿背？我先看看，有喜欢的再买。

两人在货架之间慢慢逛着，角落里有一个试听机，商细蕊在旁边的架子上扒拉出一张Blur的《魔鞭》，跳到专辑的第10首拉着程凤台一块儿听了起来。

是首很欢乐的歌，开头就是一大段的lalalala，确实是Blur的一贯风格。程凤台看了看CD盒背面的歌曲目录，问商细蕊，这首歌叫《Ong Ong》?

对呀，来香港必听这一首。这是戴萌起名字的时候把Hong Kong记错了，所以才叫《Ong Ong》。（戴萌=Damon Albarn，Blur乐队的主唱。）

程凤台偷偷笑了一下，这种事跟他说是商细蕊干的他也信，实在是和之前自己评价他还是绿洲和模糊适合你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最后商细蕊买了两张地下丝绒的专辑，走到地铁站的时候行人已经很少了，程凤台把他手里的纸袋拿过来换到另一边拎着，然后牵起了他的手。商细蕊也没拒绝，乖乖的任他牵着。

你说被人看到的话会不会以为我们在拍拖？程凤台看着玻璃隔档上两人的倒影，笑着问道。

牵个手就拍拖了？

那不然为什么叫拍拖呢？程凤台拉着商细蕊的手举到两人面前，商细蕊一下明白了他什么意思，红着脸把手抽走了。商细蕊生气的样子很好玩儿，有时候看起来就像只小企鹅一样，程凤台笑了，刚刚被抛弃的手又放回了身侧。

商细蕊从包里翻出他的蓝色耳机，在手机上划拉了两下，把其中一个塞到程凤台耳朵里，耳机里播放的又是一首Blur，不过这次画风变了，是他们的《Tender》。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听着歌，地铁进站的时候吹起的凉爽的风也是如此温柔。

 

124.

七月底S省已经到了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了，这天小来在家吹着空调登上了水云的网上店铺，之前第一批上架的两万张专辑现在大概还剩四千多张，销量还是很不错的。

从店铺出来去朋友圈翻了一下，看到商细蕊发的去香港玩的照片，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又是跟程凤台。俞青和周香芸都点了赞，只有大圣在下边评论质问他去香港为什么不叫我？商细蕊只回给他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小来回复大圣说有点眼色，别打扰人家二人世界。商细蕊看见又在下面回复小来瞎说什么呢？你再这样礼物不给你了。

俞青问什么礼物？要是普通的旅游纪念品我们可不要。

商细蕊说现在告诉你们不就没惊喜了吗？等下个月演出见面的时候给你们。

周香芸也加入进来，问商细蕊有没有去那边的书城逛逛？

商细蕊说去了，之前你说的两本原版书我帮你带回来了，算你的礼物，这个不用保密，免得后面买重了。

大圣在下面回复所有人说看看商细蕊这个偏心的样子，咱们老伙计不如小徒弟亲了。

俞青回他那不然你也考虑考虑做小徒弟？

商细蕊坐在程凤台家里的沙发上看着他们在朋友圈斗嘴乐的哈哈大笑，程凤台在书房都听得到他的动静，走出来问他看的什么这么开心？

看大圣和俞青斗嘴从来就没赢过。商细蕊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转头问程凤台工作处理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出来喝点水。程凤台打开冰箱，发现苏打水一瓶都没有了，关上冰箱门看着商细蕊一点一点缩到沙发后面，想装自己不存在。

你什么时候把苏打水都喝了？

之……之前做冰棍儿的时候用了不少。不过你也别照着苏打水猛喝啊，夏天应该多吃水果补充水分，我这就下楼买西瓜去，你等着！说着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到门口随便踩了双人字拖就走了。

到小区门口的水果店挑了个大西瓜，商细蕊心想这不光够他俩吃还能榨个西瓜汁喝喝。老板拿了个红塑料袋给他装上，为了凑零头还给他拿了三个小橘子，商细蕊一路吃着橘子往回走，没想到在楼下又遇到了范湘儿和范涟。

三个人站在那儿面面相觑，商细蕊手里还捏着橘子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尴尬地和范湘儿说了句你好，紧接着又看到她后面的范涟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狐狸精一样，心虚地猛按电梯按钮希望快点回他的小客房躲起来。

到了家门口商细蕊啪啪啪按了密码开门，范湘儿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程凤台听到开门声想过来接一下，看到商细蕊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也愣住了，商细蕊走过来说我把西瓜切了你们一块儿吃吧，程凤台说没事，我来吧，然后把西瓜接了过去冲商细蕊点点头，商细蕊就跑回客房去了。

程哥，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范涟首先打破沉默，程凤台才想起来手机落在书房了，可能没听见。

没事没事，你们先坐吧，我去切西瓜。

待到三人在沙发旁坐下，范湘儿才说明了来意，在B市的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准备后天离开。临走前过来拜访一下，希望程凤台平常能多关照一下范涟，大家认识这么久了平常也没能多走动走动，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程凤台说大家都在B市，互相照应是应该的，让范湘儿别这么客气。范涟见状赶紧说明天晚上一块儿去吃个饭给范湘儿送行，程凤台答应了。

又聊了一会儿范家姐弟便起身告辞，程凤台送他们上了电梯才转身回家。

范涟在电梯里看着自己姐姐神色如常，气不过开口说道，姐，我真想不通你怎么这么能忍。这小子都住到程哥家里来了，你怎么连点儿情绪都没有啊。

我要有什么情绪？就算现在他住在这里，那也是程凤台给他开的门。他们两个你情我愿，咱们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呢？

姐……你不会真的想和程哥就这么算了吧？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就不难过？

有时间难过，不如去做点正经事。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离了他地球也不是不转了，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才是最主要的。

范涟没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范湘儿一向是骄傲的，遇到什么事都不肯低头。但是有时候他也心疼自己的姐姐，害怕她只是装作坚强，自己一个人偷偷难过。

125.

商细蕊趴在客房的床上戴着耳机心不在焉地看着视频，隐约听到了敲门声也没管，程凤台走到床边蹲下来看着他，见商细蕊不理自己，便伸手摘掉了他左耳的耳机。

你们聊完了？

聊完了。范湘儿后天回家，明天晚上给她送行。

哦，好。商细蕊不知道该说什么，机械地应了一句。程凤台说出来吃西瓜吧，两人就站在厨房的操作台旁边，一人拿了一块默默地吃着。商细蕊心里还是憋不住话，小心翼翼的问程凤台，你知道范湘儿还喜欢你么？

我知道。

那你今天看到她还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不知道她在楼下看见我的时候，眼神看着多难过。

程凤台放下手里的西瓜，看着商细蕊说，我们要是勉强在一起的话，会比现在更难过。我已经没法给她回应了，分开对彼此都好。

商细蕊啃着西瓜不说话了，怎么每次遇到这种问题都比小来给他们找的复习题还难。

程凤台自从去给范湘儿送行之后，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商细蕊多心，总觉得程凤台在家办公的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和寒假时那样，早上就不见人，到天黑才回来。商细蕊这下算是体会到被人晾着是什么滋味了，白天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去香港玩儿的时候灵感乍现想试着写写歌词，现在基本框架有了，但是每次想静下心来琢磨修改的时候总是走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对着落地窗发呆多久了。有时候程凤台回来看他在地上坐着会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商细蕊也不想太早告诉他，就说没事发会儿呆。两人都没有因为这个事说过什么，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半个多月。

八月中旬B大附中已经准备开始上课了，周香芸下学期就要升高三，小来怕影响他课程，准备把演出安排在开学前。这次演出还是在钮老板的livehouse，所以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准备的，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

杜洛城今天也来看了他们演出，他暑假一直在B大出版社实习，早就在办公室憋坏了。商细蕊把礼物分给大家之后，也给了钮老板一份，钮老板开心的不行，说出去玩还想着给我带东西，今天晚上结束之后咱们一块去楼上的酒吧，我请客！

说是楼上酒吧，其实是livehouse的屋顶，平常空着也没什么用，就租给旁边的酒吧做了露天座位。周香芸怕回家晚了爷爷生气，演出完就直接回去了。旁边有不少散场之后上来喝酒的歌迷，已经隔着桌子和大圣聊了起来。商细蕊搬了把椅子坐到杜洛城旁边，把自己本子里写的东西拿给他看了看。

呦，我们蕊哥儿现在自己开始学着写歌词啦？我看看，有没有得我杜少爷的真传。

这就是出去玩儿的时候随便写的，你帮我参谋参谋，看哪儿有不好的地方，我再改改。

杜洛城仔仔细细地把两首歌词看了一遍，给他讲了很多可以优化的地方，不过商细蕊第一次动笔就能写出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了。商细蕊说还不是受杜少爷熏陶，咱也沾点文人的光。正说着商细蕊手机响了，杜洛城一看是程凤台打来的，识趣儿的转到旁边加入大圣他们的酒局去了。

商细蕊刚一接起电话，程凤台在那边就问他怎么这个点儿还不回来。

哦，我们在livehouse上面的酒吧呢，钮老板说今天他请客。商细蕊估摸着他这是到家了才发现自己不在，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痛快。

你喝酒了？程凤台敏锐地感觉到商细蕊的不对劲，小心地试探着问。

没喝多少，我们一会儿完事就回。

行，那你在那儿等着，我过去接你。

程凤台来的时候大圣已经喝了不少了，他女朋友过来接他一见面就是一顿揍，让他就在路边儿睡一晚算了大半夜还要折腾人。小来这几天先在俞青家住，大家告别之后就各自回去了。程凤台架着商细蕊的胳肢窝往车上走，就这还说没喝多少，路都走不稳了。

真没多，就是一吹风有点儿晕……哎呦！程凤台打开副驾驶的门扶商细蕊坐进去的时候不小心磕了头，赶紧给他揉了两下扶着他坐好，又绕回驾驶座帮他系安全带，就在两人离的很近的时候商细蕊头一歪就靠在程凤台肩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程凤台……你丫杀千刀的……小爷我搁从前哪儿遇到过这种糟心事儿啊……我还给你写词儿，写个屁！

程凤台一听就知道他是因为这几天他总不在家不高兴了，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程凤台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好言好语地哄他，好了好了，以后再也不让你为这种事心烦了，我好好陪着你，这行了吧？

你说话算数？

不算数你也揍我一顿。

算了吧……就你这样的，我打十个都不出汗。

程凤台听着他嘟囔像是没事了，忍不住弯起了嘴角。扶着他坐好之后小心地启动了车子，尽量开的稳一些，让他别太难受。

126.

大三开学开学之后，负责迎新晚会的老师又找到了水云，问他们有没有时间也参加今年的活动。水云从出了正式专辑之后在学校里名声越来越大，老师们也知道他们现在身价变了，这种无偿演出想请他们难度比以前大得多。商细蕊几个人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以前老师都很照顾他们，参加学校活动是义不容辞的。

正式演出这天因为周香芸的关系，好多附中的学生也自发跑过来看演出，甚至几个附中的老师也来了。

这小孩挺有意思的啊，以前怎么没见过，是哪个班的？负责晚会的老师第一次见周香芸就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旁边周香芸的班主任也脸上有光，说这孩子是高三6班的，以前在班里都不怎么说话，自从跟着水云开始活动，性格也开朗了和同学们也玩儿的到一起了，原来还担心他影响学业，没想到成绩一直没掉，还保持着班级前十。

旁边各个系的老师听到了也开始对这个小孩感兴趣起来，问了周香芸的班主任好多关于他的事。随着现场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水云的最后一首歌以周香芸的一段激烈的鼓点结尾，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周香芸开心的看向商细蕊他们，三人都悄悄的朝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今晚的表现。

从舞台上下来之后杜洛城已经在后台等他们了，旁边还有一个拿着相机的外国学生，商细蕊以前从来没见过。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京都艺术大学的研究生雪之诚，来B大做学术访问的。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Water.Clouds的主唱商细蕊。

雪之诚操着一口流利但带点口音的中文向商细蕊问好，商先生你好！我常常听杜先生提起您，今天有幸见到是我的荣幸！说着还非常正式地朝商细蕊鞠了个躬，商细蕊赶紧扶起他，别别，咱们这儿头次见不兴这么大礼。不知道您在这儿等我是想？

哦，是这样的。雪之诚拿起胸前挂着的相机向商细蕊解释，我是做传统音乐研究的，但是也很喜欢摇滚乐，杜先生向我介绍您的时候就说您是传统与现代音乐结合的最好的乐手，今天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比起日本现在的年轻乐队都要好！

不敢当不敢当！日本的摇滚乐发展这么多年了，只是和中国的风格不一样，无所谓谁好谁坏。

商先生真是太谦虚了，您刚刚的演出我已经拍下了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回去之后我会拿给我的同学们一起看，您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演出本来就是给人看的。您也别叫我先生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商细蕊就成。

好的，商细蕊……先生。雪之诚答应了之后觉得不太好，还是客气地接上了后半句。

杜洛城看他们聊得挺好，说自己这个介绍人做的还不错，提议两人加个微信，以后有什么事也方便联络。

 

127.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所有人在公司开会，商细蕊自己作词作曲的两首歌已经录好了小样，加上另外三首新歌和首专没选上的五首正好可以做成二专，大家一起听过这十首歌之后讨论了顺序调整的问题，大致同意之后已经可以确定能开始制作了，一直认真听着歌的程凤台却突然开口，提议再考虑一下先不要着急出二专。

为什么啊？歌儿都积在一块儿不发算怎么回事儿啊。大圣不太理解程凤台的意思，本来都已经能拍板的事突然搞这么一出，不知道后面还会有多少问题。

程凤台翻看着iPad里的资料，耐心地分析给他们听，这次的五首新歌和以前的老歌风格上略有些有差异，放在一张专辑里不太合适。首专没选上的五首歌应该排在前面，算是对乐队的阶段性发展有一个节点，可以考虑先以EP的形式推出，二专的计划可以适当往后推一推。

可是现在歌曲的数量已经够出一张专辑了，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呢？商细蕊也忍不住问道。

数量是够了，但不能不考虑质量吧？你们首专的销量是不错，但是如果现在心急推出了较上一张有明显区别的二专，不利于你们的整体风格奠基，很容易让听众产生混乱从而质疑你们的专业性。

好吧，商细蕊不得不承认程凤台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样难免会和团员们产生摩擦，这次会议就在这样一种不太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最终也没有讨论出结果，只说下一次开会再定。

虽然没确定到底是出EP还是出专辑，歌还是要录的。小来这次先把歌词发给了唱片公司的审核部门，确定没有问题了之后才安排了录音。

中间休息的时候大圣和商细蕊一块儿坐在旁边沙发上喝水，大圣突然感叹了一句咱们写这首歌的时候都还不认识程凤台这个人呢。

商细蕊拿瓶子的手顿了一下，他知道大圣因为这次的事情有点生气，自己也想劝劝他，可是总感觉自己说什么都像是在帮程凤台说话，这样只能让他们闹得更僵，只好在中间打着哈哈。

谁让程凤台是老板呢，咱们也得听金主爸爸的意见啊。

是，他是老板，但是也不能乱给意见吧？专辑选歌这种事应该是乐队的人来拿主意，他可以提指导意见，但是不能拍板作决定啊。

可是……他说的也有点道理，毕竟出发点是好的。咱们从前很多事情都没深入考虑过，说不定这就是咱们的短板，需要有个人认真地提出来，才好正视问题去解决。

唉。大圣叹了口气，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然后站起来把空瓶子扔到垃圾桶，又走回商细蕊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定吧，我听你的。毕竟你是团长。

128.

陈纫香上次从B大溜回去第二天才发现自己的学生证不见了。

仔细想了想估计是撞了人的时候不小心把掉了的学生证夹在书里一块儿给了人家了。赶上期末各种考试都要看学生证，回去找怕是也来不及只好又去补办了一个。

后来放了暑假陈纫香就把这个事儿忘了，每天除了去公司的舞蹈室练舞就是四处跑通告，忙的他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能放两天假，刚一回家就听到姜登宝不知道跟他哪个哥们儿联机打游戏聊得正热火朝天。

哈？你说那人又发帖了？不会是跟人打赌输了吧，这都两个月了，要不要这么执着啊。小心你后面有人！

陈纫香倒了两杯水走到沙发边儿上给姜登宝放了一杯，然后就瘫在沙发上不动了。

姜登宝听见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随意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回来啦？节目做得怎么样啊。

车轱辘问题来回问，答案我都快背下来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

那是，你想搞点有新意的，观众不一定买不买账呢。

哎，你刚才说的打赌，打什么赌啊？

姜登宝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哦，就我们学校论坛，上学期期末那会儿突然有人匿名发了个学生证的失物招领帖，关键还不是我们学校的，是你们工大的学生证。后来一直没人搭理那个人，他就每个礼拜都发一次，别人让他拍一张里面的照片，那人还说不能泄露别人隐私，只把学生证号后四位发出来了。

陈纫香一听心想不会是我的吧？就问姜登宝号码后四位是多少。

我哪知道啊？谁还仔细看那玩意儿。

你登你的号找找那个帖让我看看。

哎哎！别捣乱！我这把马上能吃鸡了，你别把我搞死！

你天天打游戏不差这一把，快退了让我看看。

两个人抢手机抢得热火朝天，不一会儿姜登宝就被人从后面一枪爆头，包里的东西都给舔完了。姜登宝骂骂咧咧的把游戏退了，翻出那个帖子给陈纫香看。后四位数和陈纫香的学号一模一样，看来应该是那个女孩一直在发帖子。陈纫香觉得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怎么也得跟人说一声，就问姜登宝匿名发帖能不能发站内私信。

姜登宝说不行，只有实名发帖才能找到人。陈纫香说那你在下面评论就说你找到人了，约个时间找他取。

姜登宝瞪大了眼睛看着陈纫香，你小子又背着我去找商细蕊了？

没……没有，我都好久没见他了。我是上次路过你们学校门口不小心撞了个人，学生证才掉了。人家一直帮忙保存这么久了，得好好谢谢人家才行啊。

看你这么上心，怎么？是个大美女？

嗯……就还挺特别的吧。脸圆圆的，短头发，戴眼镜，感觉有点怕生。

姜登宝一下没了兴致，就这？我还以为什么仙女儿能入你的法眼呢。你说这样的搁我们学校一抓一大把，学习好的差不多都长这样。

你别把好学生都标签化了。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行行行，我给你问问。真是的，当你哥怎么这么累呢。

姜登宝在帖子下面回复，没一会儿那人就出现了。帮陈纫香约了第二天上午，陈纫香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我才不去呢，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你要是喜欢这样儿的你自己去撩吧，你哥我还是喜欢胸大腿长的御姐。

第二天两人还是在上次的小路见面，陈纫香远远地就看到那个女孩站在那儿等自己，快步跑过去之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说点什么，女孩就把学生证递给他走了。

哎，你等一下！陈纫香一着急叫住了她，女孩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不知道怎么谢谢你，要不我给你签个名吧。陈纫香当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鉴于自己走到哪儿都有人问自己要签名，给她一个应该也可以。

女孩扶了扶眼镜，有点窘迫的问，……你是不是在学术期刊上登过什么论文拿了奖？我还没有拜读过您的作品就拿您的签名，实在受之有愧。

陈纫香压根没听懂这女孩说的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根本不认识陈纫香这个人。这一下就有点尴尬了，陈纫香问她有没有带笔，女孩从书包里拿了便签本和中性笔给他，陈纫香在便签上写了自己的微信号，留给她说让她加自己好友，回头再好好谢她。

女孩拿着写了微信号的便签，愣愣的看着陈纫香离开的身影。旁边那条路是个死胡同，没一会儿陈纫香又拐回来，女孩给他指了指南门的方向，陈纫香尴尬地冲她挥了挥手，赶忙加快脚步跑走了。

 

129.

EP发行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其他的流程走起来就快了。

今年国庆是个不错的演出黄金期，小来统计了所有的人的假期安排，尤其是周香芸的上课时间，最后定下来有五天时间可以用来演出。汇报给程凤台之后，程凤台问大家想不想搞一个小范围的巡演。

时间是完全充裕的，就看大家能不能扛得住密集的演出安排。程凤台看了下周边城市的情况，初步筛选出了四个地点，除了B市之外，还有石家庄郑州和济南。

其他人都表示没问题，就看商细蕊能不能连唱四天。

才四天而已，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又不是绣花枕头一戳就破？商细蕊抱着一包柠檬味的薯片，坐在会议椅上一边转圈儿一边回答。

坐在他旁边的小来把他手里没吃完的薯片抢过来放到桌子上，不是小看你，秋天天气干燥，你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就嗓子疼，少吃点儿这些上火的东西，要是真的确定下来巡演，你自己先得注意起来才行啊。

商细蕊拍拍手上的薯片渣渣，坐直了身子面向大家，好！我保证从今天开始注意饮食，绝对不给巡演掉链子，要是中间因为我出了岔子，我就……我就给大家当一年的跑腿儿。

商细蕊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跟大家保证，结果压根儿没人搭理他。商细蕊要是能注意饮食，大熊猫都不吃竹子了。大圣抱着手抠耳朵，俞青专心地研究自己的指甲，就连周香芸也偷偷藏在会议笔记后面玩手机，都假装听不见他的话。

喂！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商细蕊忍不住就想拍桌子，被程凤台一句话打断了。

那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这次巡演的计划就定下来了。十九和蓉兰协助小来联络当地的演出场地，对比各家的报价之后报给我。乐手们最近辛苦一点，找时间再在一起排练一下，争取演出顺利完成。没有别的事就散会吧。

商细蕊故意留到最后一个趁大家都走了把程凤台堵在门口，气哼哼的看着他，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嗯？什么时候？

你还装！我都看见了！怎么着，我吃瘪很好笑是吧？是不是？商细蕊说着就上手往程凤台身上招呼，闹得程凤台笑的喘不过气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小祖宗快别闹了，他们还等着你一块儿回学校呢。

商细蕊瞪了他一眼，回头要去拿桌子上的薯片，程凤台把薯片扣下，刚刚才发完誓就要破功了？今天这个没收，等巡演完了再吃。

等巡演完了先收拾你。商细蕊撂下一句狠话就出门和大圣他们回去了。程凤台晃了晃手里的薯片袋子捏了一片放进嘴里，以前他都不怎么吃这些东西，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巡演第三站的时候商细蕊果然又开始嗓子疼了。虽然他确实遵守诺言没乱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奈何一路上各种特色美食诱惑太大，到郑州这天一早商细蕊就带着大圣和周香芸去一家特别有名的店喝胡辣汤，到中午嗓子就开始难受，也不敢告诉程凤台。小来一早就算准了他肯定会不舒服，出发之前特意带了个焖烧杯，打算路上给他做点润喉茶。晚上准备演出的时候冰糖雪梨汤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大圣他们在舞台上准备乐器，小来准备趁这会儿再确认一下最后一站的流程，趴在检票口的桌子上仔细核对着笔记本上的内容。

程凤台去给大家买了水带回来，看到小来旁边的保温杯问她里面是什么。

是给商细蕊准备的冰糖雪梨汤，一会儿我这儿弄完了就给他拿过去。

我拿过去吧，你就别跑了。这几天辛苦了，等结束之后给大家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哦，好。小来还没反应过来，保温杯就被程凤台拿走了。

大圣他们见程凤台过来了心照不宣地拿了喝的从舞台上下来，围在小来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闲嗑。

小来，刚才程老板跟你说什么了？大圣一只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小来写的密密麻麻的日程本问道。

没什么，就说回去之后给大家放假。

放假也太没诚意了，也不说带着大家出去玩玩或者发个红包什么的。

想出去玩咱们自己去就行了，我可不想一路还得吃狗粮。俞青说着指了一下舞台，商细蕊抱着保温杯开心的不行，和程凤台有说有笑的。

小来原本没注意到他们两个，这一看直接火气就冒上来了，怎么回事儿啊？我这大半天的又买材料又忙活的，被他借花献佛了？这便宜也太好占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大圣和俞青赶紧拉着小来坐下，又是给她递水又是帮她顺气儿，嘴里还劝着儿大不中留，让她想开点儿。

 

130.

巡演最后一站在济南圆满结束之后，大圣他们打算趁着假期去青岛玩儿两天，几个人商量了之后就去问商细蕊要不要跟他们一块儿。

我就不去了吧。商细蕊在酒店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我都一年多没回家了，虽然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也不能一直空着。正好离家也近，就当回去休息了。

大圣说那成吧，你要不去我就叫我女朋友来了。到时候我们在外边嗨你一人在家憋着别后悔啊。

后悔你个头啊，没几天就该回学校了，又不是周游世界。

程凤台听说他们准备去青岛的时候自己是想直接回B市的，但是听说商细蕊要回家，一下就又不想回B市了。商细蕊在车站和大圣他们分开之后准备去买回Z城的票，程凤台就凑过来说帮我也买一张。

我回家你跟着干嘛？

你回去也是一个人，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咱俩一起行动还能一块吃个饭什么的。

说得好听，你就想找个免费厨子吧？

免费厨子要是能帮忙把生日餐也一起做了，那就给点奖励。

商细蕊这才想起来10月5号是程凤台的生日，也就不好驳寿星的面子，带他一起回去了。

Z城距离济南大概只有两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过去也是个繁华的工业城市，现在随着工业发展渐渐迟缓，不复曾经的规模，看起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质朴小城。（注：剧中出现的平阳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中间经历过很多历史变故，于1948年正式确立邹县人民政府，1992年撤销县制，设为邹城市。）

商细蕊的家就在一个厂区家属院里面，建筑风格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很常见的6层小楼。楼下还有几个晒太阳的老人，看到商细蕊回来还会跟他打招呼。

这不是商家的二小子吗？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你了？一个老大爷摇着扇子笑呵呵地问他。

之前一直在学校，这回赶上放假了回来看看。

行，赶紧回家歇着吧，路上肯定累了。

好嘞，那我先上去啦。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楼，程凤台感觉这种邻里之间的互动很有小时候的味道。以前在上海的时候，三年级之前他们家都是住的老房子，那会儿也会有邻居互相打招呼聊天，后来他们搬家到楼房再到独门独院，这种情景就再也见不到了。

商细蕊的家在顶层，普普通通的两室一厅，原本商细蕊和哥哥住一间，后来父亲去世之后，兄弟俩就分开住了。

你看要不住我哥的房间吧，他的床比较大。咱俩先收拾收拾，长时间没住人了，可能有点乱。

两人进了朝南的这间屋子，下午的阳光正好，程凤台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到阳光照着的地方，不禁想走过去看个究竟，商细蕊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走过来和他一起看。

是房间靠墙的小桌子上放着的一张结婚照，看得出是那个年代很流行的影楼风格，照片里的女人笑的很温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流露出幸福的味道。

你和你妈妈长得不太像，还是比较像你爸爸。程凤台看着这幅大尺寸的照片，原本华丽的雕花相框也因为时间的流逝有了些许褪色的痕迹。

嗯，别人都这么说，不过我感觉我的脸型还是有点像我妈。

你会想她吗？程凤台转头看着商细蕊，他的眼神一直流连在照片上，好像三十多年前的父母此刻就在他们面前。

其实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商细蕊抿了下唇角，她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走了，我可能连她的面也没见过。即使看着照片，我也觉得她离我很远，很难想象她和我会有什么联系。

程凤台静静地听着，人有的时候需要倾诉，不是为了把秘密告诉别人，而是说出来之后心里能好受一点。

后来初二的时候我爸也不在了，但是我还有我哥，他自己还没长大就要照顾我，四处跑着赚钱养家，肯定吃了不少苦。商细蕊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家人是很重要的，永远不要忽视他们对你的付出。

程凤台想起自己阿姐，也是在父亲去世之后扛起整个家，让他和妹妹能安心上学。还有后来在伦敦四处帮他找医生的时候，阿姐心里也一定特别难受。程凤台想要安慰他，商细蕊却很快笑了一下，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我打算把我这两年赚的钱凑凑，给我哥买辆车，他跑业务肯定用的到。

接下来两人一起动手把卫生打扫干净又换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整个弄下来都已经累的不行了，两人刚松了口气齐刷刷往床上一坐，就听啪嚓一声，屁股下面瞬间没了支撑，连人带床板一块儿着地了。

……可能是我哥这个床时间太久了，商细蕊窘迫地说，要不晚上你跟我挤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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