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向】Rock'n'Roll Star（现代乐队AU）101-110
※依旧是尹正老师亲自点梗的全员现代版
※这次有歌吗？有
※今年音乐节演唱会什么的都凉凉了，写两段给大家过过干瘾；没搞砸过演出的主唱不是好主唱；二爷腿又瘸了，对不起！
101.
杜洛城最近一直都泡在B大出版社的编辑部里。
也不管校刊，也不写稿，一天到晚就在桌子前面坐着，除了叹气就是拍桌子，吓得周围的编辑喘气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杜少爷一个不高兴引火上身。
出版社社长薛千山原本不想管他，再大的气四五天也该过去了，这次一下顶了一个多星期，下个月校刊的稿子一篇没有，眼见马上就要到截稿日期了，他们出版社还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这天一下班，编辑部的人都赶紧开溜，比第二天放假跑得还快。薛千山从办公室出来，拿着他新买的特级雨前龙井给杜洛城泡了一杯，想找他聊聊，什么事儿能把杜少爷气成这样。
别提了，我这个御用笔杆子算是被人喜新厌旧，一脚踹了。杜洛城手上转着笔，连看也没看薛千山放在自己面前的茶。薛千山把隔壁办公桌的椅子拉过来，在杜洛城身边坐下，我说呢，原来是因为商细蕊啊，怎么？他找到别的词作者了？
没有，是他们录专辑的时候把我的词儿改了，你说这搁谁能忍啊！
杜少爷，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商细蕊年纪不大脾气不小，胡搅蛮缠起来谁能是他对手？你不听啊，就盯上人家的少年心气儿了，你前前后后也给他们水云写了十几首歌了吧？现在才栽跟头已经是你运气好了。
哎我说老薛，你跟商细蕊也不熟啊，怎么说起他一句好话也没有啊？
呦，这不是您跟他生气呢么？合着我帮你说两句出出气还说错了。
我那是气商细蕊么？我是气他身边儿那个财神爷！也不知道打哪儿蹦出来的，现在蕊哥儿跟他比跟我都亲，他说什么就信什么，这能成么？赶明儿再把蕊哥儿坑了，让他找谁哭去？
薛千山微微一挑眉，在心里嘀咕合着这也不是维权纠纷啊，这不就争风吃醋嘛！
这财神爷又怎么惹你了？
杜洛城端起茶杯，心虚地顿了一下，把那天他们吵架的事美化了一下跟薛千山说了。
杜少爷，要是这么说的话您可别怪我胳膊肘往外拐。薛千山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两只手往肚子上一放开始长篇大论，咱们做文字工作的基本职业素养是什么？就是一个实事求是，怎么能靠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去指责当事人呢？我知道您那会儿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可以理解，但是我估摸着，您这几天既不是气商细蕊也不是气程凤台，您是气你自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杜洛城的茶已经喝下去一小半，话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呀？
那您琢磨琢磨，商细蕊可没说要把您踹了，你把态度放低点儿去水云看看，改词儿的给改词儿道个歉，失言的给失言道个歉，这事不就过去了？
老薛啊，您怎么这么会呢，是不是社长下了班还去电视台兼职调解节目的主持人呢？得，我这就去一趟水云的办公室，要是成了回头我请您吃饭。杜洛城说着把手中的派克钢笔插在胸前的口袋里放好，拍了拍薛千山的肩膀，脚步轻快地就出了编辑部。
还吃饭，几千块一两的茶喝了半杯给剩这儿，真是血亏。薛千山把杯子拿在手里看了半天，这才把茶叶倒出去。
102.
到了水云的社团办公室，探头往里看了看，商细蕊不在，屋里就小来跟大圣正在商量着什么。
小来一见到杜洛城，赶紧起身招呼他进门，拉了椅子看着他坐下之后，郑重的鞠了个躬。
杜哥，上次的事儿我听说了，确实是我们做得不对，您也知道商细蕊的脾气，说话不过脑子，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我这儿先跟您赔个不是。
不用不用，杜洛城赶紧扶起小来，上次的事儿我也有不对，不用这么正式地跟我道歉，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那感情好，只要是您气儿消了就成。大圣也在旁边笑呵呵地说。
蕊哥儿今天不在啊？
哦，他跟我们程老板出去采购演出服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那行吧，我去找他，就不多留了。
等杜洛城走远了之后大圣才跟小来说，真是说谁来谁，还没念叨他两句人可就来了。你说你也是，干嘛那么低声下气地跟他道歉，咱们有错吗？
有没有错，态度总得先摆出来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要不是给你们擦屁股，我至于这么着吗，改词儿的时候我就说这样是不是太草率了，你们没一个人搭理我。
谁能想到他会这么生气啊，看他平时跟咱那么亲热，翻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要是再请他填词可不能只嘴上说说了，什么规矩合同都得白纸黑字写清楚，省的后面又出事儿。
小来啊，你可真是被程凤台一句经理给奉承上天了，再这么操心年纪轻轻的头发就白了。
……哎呀！上次演出的钱我还没算明白呢，这万一一个老眼昏花把小数点写错位置可怎么办呢？
小来你想不想喝奶茶？我这就去买！
商细蕊接到杜洛城的电话时说实话有点害怕，他和程凤台刚刚去服装店把定做的演出服拿到手，这会儿正打算找地方吃饭。
程凤台说那干脆一起吧，早晚要解决的。
三人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吊梨汤，硬是从天擦黑聊到九点多。
怎么样，程先生？咱们今儿个把话都说明白了，您就看在我专程来跟您道歉的份上，原谅了我之前信口胡说的事儿吧，咱们以后好好地一起建设水云，一家人再不说两家话。
程凤台也不会真的和杜洛城生气，笑了一下就接受了杜洛城的道歉。
我们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杜先生不要介意。我向您保证，关于歌词著作权的事故今后不会再发生了。
商细蕊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给两人的杯子里续上茶，这就结了，咱们以后好好的，互相也别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了。
那天不知道是谁吹胡子瞪眼睛，好像要把家拆了一样。你不跟杜先生表示表示？程凤台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说道。
别了，你问他，他肯定说下次还敢。杜洛城语气轻快地跟程凤台说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舌头一碰就被涩到了。这茶味儿也太怪了，还是老薛的茶好喝。
接着又聊了几句，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打算回家。杜洛城想蹭程凤台的车走，让商细蕊自己溜达回去，商细蕊一听本来要拿车上的衣服也不拿了，让程凤台下次演出直接送过来，然后扭头就走了。
嘿，闹什么脾气这是？杜洛城满脸疑惑，程凤台反而笑了笑没说话，开车送杜洛城回家了。
103.
B市的高校联合运动会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前后足足比了一个星期。
古大犁果然不负众望，带领B大女足校队夺冠。曹贵修参加的田径类男子跳高拿了第一，打破了B大过去几年田径组连半决赛也进不去的魔咒，广播播报成绩的时候看台上的学弟学妹都高兴坏了，不要命地喊着应援口号，连赛场旁边带队的体育老师们也忍不住击了个掌。
跳高比赛结束后，古大犁悄悄地走到体育馆后门，还四下看了看。没一会儿女足队里的一个小队员便着急忙慌地跑来了，运动服里好像还揣着什么东西。
怎么样？拍到了没？古大犁一见人来赶忙抓着人问。
一……一点都没……
啥？一点都没拍上？
不是，队长……一点都没落下！拍了40多张！小队员说着从衣服里拿出微单相机，里面全是刚刚偷拍的曹贵修比赛的照片。
古大犁接过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着，脸上不禁泛起笑容，可以啊小张，拍照技术不错嘛。
嘿嘿，那队长，您之前说的奖励是什么啊？
古大犁假装把脸拉下来，拍着小队员的肩膀说，奖励就是我亲自盯着你做长跑特训！你看你就这么点距离跑过来还呼哧带喘的，上赛场能行么？
啊？队长，您逗我玩呢吧！小队员委屈巴巴地看着古大犁，奈何古大犁现在注意力已经全在相机上了，三两句把小队员打发回去，自己坐在没人的体育馆后门的台阶上欣赏着曹贵修比赛时的英姿。
曹贵修这小子不错嘛，不光拿了第一，这姿势还挺好看的。古大犁一投入便自言自语起来，完全没注意到背后靠近她的人。
你说我什么挺好看的？曹贵修弯着腰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把古大犁吓了一跳，结果站起来得太猛肩膀正好磕到了曹贵修的下巴上。
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走路没声儿啊？
做贼心虚，你相机里拍的什么？
古大犁赶紧把相机藏在身后，没……没什么。老师让我拍的咱们学校参加比赛的同学的照片。
老师让你（重音）拍的？那我比赛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啊。怎么，给我拍点照片还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了？我是刚才有事走不开，才让我们队员去拍的。你少在这儿自我感觉良好了，说的跟谁乐意去拍你似的。
曹贵修看着古大犁嘴硬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但是很快又把笑意压下来，故意逗她，哎呀，那要是不乐意的话不如把照片都删了吧，反正运动发力的时候面部表情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看多了还影响你心情。说着便要去抢古大犁手里的相机。
古大犁一下跳出一米远躲开曹贵修，哎别动手！你把照片删了我怎么跟老师复命？到时候事儿办砸了我这队长还当不当了，你是存心要坑我是吧！
行行行，不逗你了。你喜欢就留着吧，权当是上次帮我遁出饭局的感谢。
就是你发神经的那次？古大犁想也没想，顺嘴就问了出来。
我谢谢你你还说我发神经？相机拿来！
哎别别！古大犁赶紧把相机护住，那这不能算感谢，我这是公事公办。要感谢我得我亲自提要求才行。
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古大犁想了想，面不改色地说，让我抱一下。
？？？
你什么表情啊？好像我要非礼你一样。古大犁一个白眼送给曹贵修，我是想着你那么不喜欢那个饭局，肯定是里面有人跟你有仇，抱一下安慰安慰你，别给自己加戏啊！
那行吧，想抱就抱一下，回去别跟人乱说就行。
少废话！
两人僵硬的抱在一起，曹贵修手也不敢乱放，就虚虚地揽着，本以为很快就结束了，谁知圈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越收越紧，差点把他勒得喘不上气。
你这是嘴上说安慰我其实是想谋杀吧。
古大犁也没搭理他，放开的时候发出了灵魂一问。
你说你个大男人要怎么这么细呢？
104.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眼看着五一长假就要到了，程凤台计划着是时候安排假期演出的事儿了。
水云前两年基本都是在钮老板的Live House演出,钮老板人好又心疼他们几个学生没钱，经常帮趁着他们，所以这次商细蕊打算带点签名CD放在钮老板那里卖，给钮老板拿点分成。
水云几个人凑在入场门口的检票桌上给CD签名，程凤台带着上次拿到的乐队演出服来了，大圣他们拿出来看了来都觉得不错。
说是演出服，其实就是简单的黑色T恤，左胸口印着他们的logo，Water.Clouds这几个字是程凤台手写的，商细蕊扫描到电脑里用PS处理了一下，原本程凤台还担心会不会看着太单薄了，没想到实物做出来还挺像回事儿。
大家把衣服换上出来的时候已经有来得早的歌迷在门口等了，看到几个人趴在一堆专辑后面签名说早知道现场就有卖的就不自己带着CD过来了，说着一下从包里掏出五张问能不能给签一下。
买这么多啊。商细蕊一边签着名一边跟歌迷小哥聊了起来。
好几个人的都在我这儿呢，他们都没抢到今天演出的票。小哥神色略带遗憾，不过语气还是透着点自豪，咱们水云现在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火的，我们想抢票也得打起精神来才行啊。
四个人把五张专辑认认真真地签完，好好地谢过了歌迷小哥，就准备去台上整理乐器音箱之类的，只留下小来和程凤台在检票口看着，临走前歌迷小哥又叫住他们问了一句，咱们这T恤是周边么？哪有卖的？
小来敏锐地嗅到了其中的商机，说是周边，但是首批现在只剩5件了，两个S三个L，小哥一听二话不说把三件L号的全部买走了。
舞台上的设备收拾好之后差不多就要开场了，商细蕊突然口渴说要去旁边便利店买点喝的，从后台的小门出来之后听到几个人在角落里不知道说着什么，有两个女孩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耳熟，便悄悄走过去看了看。
一个男的拿着手机给他跟前的两个女孩看了一眼，别犹豫了，现场票早就卖完了，就我手里这几张电子票是富余的，你们要是不诚心要我就给别人了。
等等！我们肯定是诚心想要，就是您不能给我们便宜点儿么？
妹砸，水云乐队现在一票难求，出多高价的都有，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要是按原价卖给你们还不够我辛苦费的呢。
好哇，感情是个卖黄牛票的！商细蕊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走过去一把推开了那个黄牛，卖黄牛票卖到你爷爷跟前了？还不赶紧滚！
黄牛一看本尊来了，这可不是能惹得起的主，赶紧揣好了手机溜之大吉。两个女孩被商细蕊吓了一跳，弱弱地喊了一声商师兄。
商细蕊回头一看，果然是之前在药店碰到的那两个学妹，怪不得声音听着耳熟。
你们俩怎么能买黄牛票呢？这不明摆着坑你们钱呢嘛！
对不起，师兄……我俩没抢到票，就想来现场看看有没有其他歌迷来不了出票的，没想到就遇到那个人了……
商细蕊无奈地看着两人，说别道歉了，我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带你俩进去。
程凤台在门口听到这边的动静赶紧过来看看出什么事了，商细蕊把刚才遇到黄牛的事跟他说了，又说这两个也是B大的学生，没买到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带她们进去。
程凤台想了一下，你们要是不嫌远的话舞台对面的控制室倒是可以站几个人，跟灯光师打声招呼就行。两个女生不停地道谢，程凤台招呼小来把两个女孩带进去，然后和商细蕊一起去了便利店。
刚才听到你吼人，还以为你又要跟人打架呢。程凤台喝着矿泉水，眼睛看着便利店玻璃上的广告说道。
商细蕊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罐可乐，跟这种人我都懒得动手，直接骂走就完了。说着又把可乐罐送到嘴边，然后猛地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跟人打架的事儿？
程凤台笑了一下，故意没回答他的问题，拿手里的矿泉水碰了一下商细蕊的饮料罐，少喝点可乐，没看见肉丝都变肉块了么？
肉块怎么了？肉块也是硬摇一枝花！（肉丝=Axl Rose 第80章出现的Guns N' Roses乐队的主唱）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演出场子里歌迷站的满满的，气氛好到爆炸。结束后小来喜滋滋地说回去再把咱们的T恤多做点，放到网上店铺里和专辑一起卖。
不是还有两件没卖出去吗？又要做？商细蕊问道。
最后两件小码的那两个学妹买走了，说不好意思不花钱看演出。哦对了，回去还得把电子票的限购加上……
小来说着便拿出了自己专属的乐队日程本认真记了起来，现在事情越来越多，不拿笔记下来转脸就忘了。
105.
上次两个学妹回去之后在校内论坛上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演出后记，把水云一顿猛夸，最后还放上了她们买的最后两件乐队T恤的照片，下面评论区一大批柠檬精出没，一个个喊着我也好想要，+1，+2，+10086。
小来的QQ和微信未读消息快爆了，全是同学的同学朋友的朋友联系上她问她还能不能买到水云的T恤。
你！赶紧再和上次的服装店联系一下，这周先做50件！小来被折磨的焦头烂额，两只手撑在社团办公室的桌子上对着商细蕊下达任务。
今天都周三了，这周怎么能出50件啊？
反正这周要是做不出来，我就得被微信里那些人连环轰炸死了。小来摆摆手，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有气无力地说。
被小来扔在一旁的手机又响起了提示音，小来不情不愿地拿起来看了一眼，瞬间瞪大了眼睛。
快快快！快掐我一下！
干嘛？商细蕊拍了下小来伸到他面前的手，以为小来又看到了哪个朋友的朋友发来的消息。
你看！小来把手机举到商细蕊面前，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了，CM音乐节的主办方发的邮件！邀请咱们参加今年的演出！我不是在做梦吧？
商细蕊把手机拿过来来来回回把这封邮件看了三遍，是他们水云的工作邮箱，不是小来个人的，而且还有CM的官方水印，基本上可以确定不是诈骗了。
老天爷！我们要去CM了！商细蕊也开心地蹦了起来，和小来手拉着手在社团办公室跳着转圈。
嘿？这干嘛呢这是？大圣和俞青一进门就看到两人乐的要上天，被商细蕊拉着跟他们一块蹦跶，CM音乐节要找我们去演出啦！
真的假的？你蒙我呢吧！大圣嘴上说着不信，笑意早就爬上了眉梢。
谁蒙你谁孙子！
CM音乐节可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综合演出活动，一开就是三天，几十支乐队和音乐人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光能被更多人看到，而且还能遇见很多有名的乐坛前辈，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正砸在他们水云的脑袋上。
商细蕊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程凤台，程凤台不像他们这么激动，祝贺了他们两句便开始琢磨着把官方主页上的头图换一下，仿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
你看你这周末有空的话咱俩再去一次那个服装店吧，追加的T恤说周日能做好。
之前小来不是说这事她盯着么？你好好准备演出就行，别管这些了。
小来现在一个人忙不过来，你是不知道学校里现在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找小来，乌央乌央的一会儿不理他们就要咬人了。
这个问题是得考虑一下，程凤台眉头紧锁，是时候给小来配两个帮手了。
没想到小来真的飞速朝着经理发展，这才几个月马上就要有秘书了。程凤台和小来说工作室准备招实习生的事，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这样你们沟通起来更方便。
消息一出，小来的两个室友十九和蓉兰立刻就报了名，虽然水云的工作室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但是背靠着程凤台家的大企业，怎么说也是非常好的实习机会。两人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能多少赚点下学期的学费也不错。
106.
今年音乐节的日期定在5.17-5.19号，水云排在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还是个挺不错的时段。
演出时长大概在30-40分钟之间，保守估计可以唱8首歌。
那咱们的《潜龙记》这次上不上？小来拿着乐队的日程本挨个核对音乐节的相关事宜。
当然上，都准备这么久了。
这段时间商细蕊基本上天天早起跟着宁老师学戏，今天临水明天登高，而且商细蕊悟性极高学的飞快，新歌里需要的戏曲唱腔也都和宁老师推敲过了，加上编曲之后整首歌算下来将近9分钟，这样的话就要挤掉两首歌，演出顺序也要重新调整。
等到了演出现场，几个人在休息区听着外面观众的声浪，紧张地心脏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站在大型舞台上演出，千万不能演砸了。
怎么样各位，都准备好了么？商细蕊额角已经流出了汗，今天实在太热了，原本就紧张的不行现在又因为高温多了一层焦躁。
成败就看今天的一哆嗦，咱哥几个拼了！大圣率先把手伸出来，接着大家便跟着把手叠在一起，俞青努力平复着心情，鼓励大家好好发挥，就和平时演出一样。周香芸的手正好叠在商细蕊下面，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商细蕊安慰道，别怕，今天就算你把心里的声音喊出来也无所谓，给观众们来点儿刺激的！
水云！加油！几个人用力把手按下去，喊出了口号。
程凤台今天特意把公司的会议提到了上午，这会儿也已经在观众区等着水云出场了。
现在上一个民谣歌手还没演完，周围聚集的歌迷还都在投入地跟着音乐摇摆，也有来来回回穿梭着想找好点的位置的人，音乐声、说话声都纠缠在一起，想跟旁边的人说话都得靠喊。
小娘舅！小娘舅！
程凤台隐隐约约听到曹贵修的声音，回头找了找就看到曹贵修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后边还跟着一个没见过的女孩。
我的天，这儿也太热闹了，想找你可真不容易！
幸亏你来的早，等再过一会儿看晚上演出的人更多了。程凤台之前拿到赠票的时候也没有人可给，正好那天遇到曹贵修，就把两张票都给他了，没想到今天还真的带了人过来。
这位不会就是之前出手相救的姑娘吧？
就是她，说是来B市这么久还没出来玩儿过，非缠着我带她来。
什么叫缠着你？你多的一张票不用也是浪费，正好我帮你解决了你还这么多废话。
程凤台看着两人斗嘴不禁笑了笑，向古大犁伸出手作了一番自我介绍，你好，我是程凤台。
古大犁。古大犁也爽快的伸出手和程凤台握了一下。
这姑娘，手劲儿还挺大。
小娘舅的乐队什么时候上场啊？曹贵修四处看着周围拥挤的歌迷，当兵时培养的谨慎小心这会儿着实派上了用场，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个歌手还有最后一首歌，下一个就是他们。
三人在靠近舞台左边的位置站着，后面不是到什么时候站过来两个男生，讨论着今天的节目单。
下一个乐队谁啊？Water.Clouds，都没听说过。
就之前在Live House闹事还上新闻那个。上个月刚发了专辑。
什么风格的啊？
英摇吧，我就听过一首。
什么年代了还搞英摇，新人行不行啊。还是得旧裤子、旅游团、盘尼东林、后海大鲸鱼这些才听着有内味儿。
你傻了吧？盘尼东林也是英摇。
程凤台在前面也听到了，总之今天的演出面向的观众群体太广了，不可控因素潜伏在各个看不到的地方，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107.
民谣歌手演出完和大家道了谢就下台了，水云的四个人和工作人员一起上台准备设备，台下观众开始窃窃私语，有不少女观众讨论那个最帅的是不是主唱。
那个女贝斯手也好帅啊！哎？怎么还有个小孩？不会也是乐队里的吧，好可爱！
有些离舞台比较近的说话台上也听得到，大圣一边整理着电线一边抱怨，怎么没人讨论小爷我呢！我今天不帅么？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有人喊了一声大圣，循声望去是大圣的女朋友带着同学来给他们助阵了。大圣开心的冲着台下抛了个飞吻，观众们开始被气氛感染，逐渐进入状态。
所有人就位后商细蕊打着1！2！3！4！的节拍，开始了今天第一首歌的演出。
第一首排了很噪的一首歌，四个人努力地配合着彼此，完全没有因为场地变大而怯场。
程凤台却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商细蕊每拨一下弦，眉头就微微皱一下，脸上的表情也不像平时那么放松，整个人好像绷起来了一样。
第一首歌结束之后商细蕊就在台上不停地甩着手，走到大圣跟前和他说了两句之后就把自己的吉他摘下来放到一边了，接下来的三首歌都是大圣弹的主音，商细蕊就只唱，没有再碰吉他。
第五首排的是《潜龙记》，新歌时间紧大圣没法替，商细蕊便又把吉他背起来，比刚刚更加严肃的开始演奏。
这个主唱怎么回事啊？一会儿弹一会儿不弹，到底谁是吉他手啊！
就是，微博上还宣传什么年度最期待新人，我看也就那样。
台下观众开始躁动，商细蕊没办法，只能强忍着手部不适卖力演出，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破绽。《潜龙记》唱完之后，还是有很多观众叫好，这首歌真的写的不错。最后一首是舒缓一点的慢歌，但是商细蕊也没有把吉他摘下来，还是继续演奏了。
终于最后一首歌结束了，原来计划是四个人一起向观众致谢，再好好介绍一下Water.Clouds。但是商细蕊弹完最后一个音就直接大步冲到了后台，脸上表情非常难看。俞青见状赶忙上前把原本应该团长说的话说了，三个人向台下致谢，但是已经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满。
程凤台看到商细蕊去了后台立刻拨开人群往那边走，被保安拦住的时候后台已经爆发了骚乱。程凤台拿出自己的通行证，一到后台就看到商细蕊已经抓着一个工作人员的领子把人提了起来，你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吧！怎么混进来的？说！你刚才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怎么回事？有话好好说！程凤台拉住商细蕊的胳膊，让他先把人放下来，但是商细蕊的手一点也没松开，眼睛都气红了，这小子刚才偷偷摸摸碰我的琴，漏电了。
程凤台这才感觉到商细蕊的手控制不住地在颤抖，怪不得他刚才看着不太对，居然还强忍着弹完了三首歌。
被抓着的工作人员趁势甩开的商细蕊，大声嚷嚷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不定是你的破琴本来就是坏的，要不就是你们团的小丫头搞的，她一直在后台守着，这会儿人没了肯定是干了坏事跑了！
商细蕊一听脸色更难看了，你把小来怎么了？！
哼，说不定这会儿在哪儿躺着呢，你自己去找吧！
我操你大爷！商细蕊一拳打在那人脸上，周围工作人员围上来也拉不住他，又踢了那人好几脚，对方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在狭窄的后台扭打起来，现场一片混乱。程凤台知道外面有不少记者，事情不能闹大，虽然他也很担心小来，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万一被居心不良的人看到，对商细蕊来说更危险。
行了！别打了！商细蕊，我跟你说话听见没！程凤台使劲尽在两人中间，但是这会儿商细蕊根本听不见他说话，两只眼睛像要喷火一样瞪着那个人。
推搡之中那人骂了一句，抬手就把程凤台狠狠地推了一下，程凤台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这块正好是舞台旁边的楼梯，程凤台没有遮挡，翻身摔了下去，左腿一下砸在舞台旁的钢架围挡上，疼得差点叫了出来。
商细蕊一见马上把那人扔了出去，直接从舞台上跳下来去看程凤台的伤势，曹贵修也挤出人群过来查看，程凤台紧咬着牙脸色惨白，两只手抱着受伤的腿掰都掰不开，商细蕊在旁边急切地喊着程凤台的名字，一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快叫救护车！急救点的医生赶紧过来！曹贵修果断地清开围过来的人群，过去扶着程凤台躺好，已经有记者凑过来拍照了，还有的看热闹的观众直接打开了直播软件。
让一让让一让！急救点的志愿者抬着担架赶来，把程凤台接到开阔的地方等救护车来，商细蕊正要跟上去，却被涌上来的记者围了个严实，一下子麦克风和摄像头都怼到他脸跟前，七嘴八舌地问着根本听不清的问题，商细蕊这个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大圣他们从台上下来，和俞青两人应付着记者的猛烈攻势，周香芸悄悄把商细蕊拉走，打算先去把小来找到。
小来被人打晕扔在舞台后面的小过道，商细蕊喊了两声她的名字便醒了过来，看她没有大碍商细蕊才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大圣和俞青也找了过来，大家商量着一会儿悄悄撤了，回去再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商细蕊愣愣的点点头，只觉得今天的演出好像又被自己搞砸了。
108.
程美心一听说程凤台出事了，立刻动身去了医院。
赶到医院的时候，程凤台的左腿已经打上了石膏，但是人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了。
阿弟呀，你怎么搞的！怎么摔得这么严重？还疼不疼？程美心把手提包往病床旁的椅子上一扔，关心的凑到跟前拉着程凤台的手问。
阿姐，我没事，就是骨裂而已，不严重。
都打上石膏了还不严重？在哪里摔的啊。
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程美心还不知道他投资乐队的事，眼下也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就随口编了个理由打算搪塞过去。
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了还照顾不好自己，要我说你赶快和湘儿订婚算了，也省的你出事了身边没人知道。
阿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程凤台拍了一下程美心的手，难道在你眼里范湘儿就是为了照顾我才存在的？人家也有自己的价值。
你别乱曲解我的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阿姐是心疼我，但是这次纯属意外，谁也想不到啊。
程凤台再三保证以后绝对小心，好说歹说把程美心劝了回去，程美心临走之前瞪了他一眼，说明天带点补品再来看他。
等到快10点探病时间都快过了，商细蕊才来看他。
怎么样了？严重不？
骨裂而已，养几天就好了。程凤台看着商细蕊内疚的样子，反而安慰起他来。
音乐节上那个人已经交给警察了，据说是之前在Live House跟我们起纠纷的那些人派来的。小来脑袋上挨了一下，这会儿也没事了。
你的手怎么样了？
没事儿，缓一会儿就好了。商细蕊说着活动活动手腕儿给程凤台看，一点毛病没有。就是吉他坏了，里面一根线被搞断了，漏电不严重。
现场那些记者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他们看见有人受伤了都帮忙去了，没人管我们。
程凤台那个时候意识有点模糊，也不知道商细蕊说的是真是假，不过看他神色如常，可能说的真的是实话吧。
后来商细蕊以手机辐射影响恢复为由强行把程凤台手机关机了，等他睡着了才走的。但愿别让他太早看见网上那些被歪曲的乱七八糟的消息。
接下来几天程美心带着各种营养品把病房里的小柜子堆得满满当当的，光是骨头汤程凤台都喝了好几顿了。不过还好程美心都是白天来，还从来没和商细蕊撞上过。
商细蕊下了课七八点左右才来医院，昨天程凤台说骨头汤喝腻了想吃苹果，今天特意去超市买的。给他削好切了块，程凤台咬了一口发现不脆就不想吃了，粉粉的吃着更渴。商细蕊又跑到医院旁边的水果店买了脆的给他，程凤台看着坐在病床旁给他削苹果的商细蕊，不禁感叹道，你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呢？
商细蕊削着苹果，也不看他，回道，你怎么不说你姐姐也对你好呢？真是没良心。
那不一样。程凤台转回去抬头看着天花板，你跟我非亲非故，对我好才显得更特别。
那说不定是我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程凤台笑了两声，那你得对我再好一点。
干嘛？蹬鼻子上脸啊？商细蕊停下手上的动作，给了程凤台一个白眼。
你再对我好一点，让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下辈子我就能找你报恩了。
没完没了了你还！商细蕊把削好的苹果整个儿往程凤台嘴里一塞，起身去隔壁水房洗手去了。
109.
程凤台这几天一直没看新闻，公司那边听说他住院了，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也都把最近的事情担了下来让他好好养病，基本都没怎么碰手机。
但是这次的事件已经在网上越闹越大，快要失控了。一方面因为商细蕊打人，明明是两人都动了手，偏偏就有人咬住商细蕊先动的手这个点不放，疯狂的攻击商细蕊。一方面又因为工作人员里混进了不明身份的人，主办方的面子也挂不住，给自己澄清还来不及，也就无暇顾及水云他们了。
陈纫香每天打开微博都是心惊肉跳的。原本音乐节也找他了，但是因为行程冲突就没去，现在想想真的后悔，自己当时要是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水云也不至于走到现在孤立无援这一步了……
哎哎哎！看着点！哎呀，你想什么呢，能不能专心点儿？姜登宝又和陈纫香在家对着电视开Switch对战,结果陈纫香玩着玩着就不知道神游到哪儿了，搞得他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没想什么，就是微博上那些人说的话老是忘不了。陈纫香说着就把手柄扔一边儿，回沙发上坐着去了。
早跟你说了，关爱身心健康，远离微博骂战。那些东西能少看点儿就少看点儿，没好处。姜登宝见他不玩儿了，退回主界面切换到单人模式又开了一把。
你说我要是在网上帮他们说说话怎么样？陈纫香突然想到这么个法子，坐直了身子说道。
姜荣寿这时正好从书房出来，听到陈纫香的话站在门口严厉地说了一句，不怎么样！
舅舅，可是这次真的不能算水云的错啊。商细蕊被电成那样还坚持到下台才去找人，这肯定不是他主动要闹事的啊。陈纫香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姜荣寿说。
他能坚持到下台，你就不能坚持不参与吗？如果你一句话说的不对，不光救不了商细蕊，连你自己也得搭进去！你当时都不在场，拿什么去给他们水云做担保？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陈纫香沉默了，舅舅说的确实有道理，是他自己欠考虑了。
这两天别想他们水云的事了，把你自己的事做好再说！宝儿，你也别玩儿了，你们俩都回楼上睡觉去！
姜荣寿一直盯着他们上了楼才转身回了书房。姜登宝趁陈纫香进房间之前拉住了他，你怎么老是想着商细蕊怎么怎么样啊，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就好哥们儿啊。
好哥儿们？你知不知道我都烦死他了！
你们俩的事我不管，我不烦他，你不烦我就成。陈纫香说完打了个哈欠就进房了，姜登宝气的作势要对着他的房门踢一脚，然而虚晃一枪，转身就回自己房间了。
姜荣寿在书房和公司公关部的人开视频会议，公关部的部长回复说水云的热搜已经撤下来了，这几天他们的人一直在微博反黑澄清，引导舆论方向，现在事态已经渐渐好转。
姜荣寿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的事情他一直盯着，商细蕊这个人他真是没看错，天生自带话题度，幸好当时没签他们。
那个，姜总……公关部部长忐忑的问了一句，这水云都不是咱们公司的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啊？
咱们要是不帮一把，这几个小鬼能把他们团作死。回去跟部里的人说，这次的事儿过去了，给大家发奖金。
程凤台住院一个星期了，骨头恢复的不错，再观察几天就能回家休养了。商细蕊这天又带了水果过来，结果一进门，范湘儿也在里面。
商同学，好久不见了。
范小姐你好。
这么客气，还买水果带过来。凤台就快出院了，可能也吃不了这么多，商同学拿点回去吃吧。
商细蕊想开口说点什么，又怕得罪了范小姐对程凤台不好，就硬憋了回去。
范湘儿嘱咐了程凤台几句便准备回去了，商细蕊见她要走刚准备在椅子上坐下，范湘儿却叫住了他。
商同学还有什么事吗？我可以顺道送你一程。
商细蕊一听感觉到范湘儿这是有话要对他说，答应了之后转头对程凤台说撑死也得把水果都吃了，然后就跟着范湘儿走了。
两人从医院出来之后找了个咖啡厅，范湘儿特意选在了人少的角落，坐下之后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就问商细蕊程凤台受伤是不是因为他。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网上的视频我看了，镜头晃得厉害也看不到是谁推的他，但是和人起争执的是你，这个你总没法给自己辩解吧？
对不起，范小姐。这次确实是我冲动了，个中原因我也不好跟您解释，想必您也不感兴趣。
商同学，我们还是别绕弯子了。范湘儿直直地盯着商细蕊的眼睛，你到底准备和程凤台走到哪一步？
啊？走到那一步？商细蕊被问住了，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范湘儿的问题。
这我从来没想过，一直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商细蕊老老实实的回答。
范湘儿倒是很意外商细蕊会这么坦白，但是这个回答她非常不满意。商同学，你别怪我说话直，你的想法真的是太幼稚了，你对自己的人生都没有一点规划的吗？程凤台和你根本就是两种人，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业，现在却为了你分出精力当什么乐队老板，受伤的事就不说了，但是这样会耽误他的前程的，你觉得你有能力走到和他一样的位置，一直陪在他身边么？
商细蕊笑了，我没有能力，范小姐就有么？我跟程凤台打交道一不图钱二不图权，就为了我们自个儿高兴，再说我孤家寡人一个，几十年也陪得起，范小姐做得到么？
范湘儿被商细蕊的话顶的无言以对，临走时劝商细蕊多站在程凤台角度想想，一个人活着如果只为了高兴快活，那和废人有什么两样？
商细蕊透过玻璃看着范湘儿开车离开，窗外夜幕降临，夜空被城市灯光照的泛着紫色，心里却想着不知道今天给程凤台买的火龙果甜不甜。
110.
程凤台出院这天是28号，在医院整整住了10天，可把他憋坏了。其实他早就感觉没事了，程美心硬是要让他一直住院才放心，回到家之后程凤台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走到落地窗前看到了寒假的时候他和商细蕊坐过的扶手椅，便想着给商细蕊打个电话，谁知公司那边又积压了不少事情，只能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再说。
奇怪的是商细蕊居然也一直没联系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出院了，却连条微信也没有。
直到这天小来跟他视频汇报这个月的工作，他才问起商细蕊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啊，没什么事。
哦，好。程凤台没再追问，只嘱咐小来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赶快去医院检查一下，医药费报销。
商细蕊确实在避开程凤台。
那天被范湘儿教训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回来之后反而来来回回的想起那天她说的话。难道真的和小来说的一样，自己反射弧太长了？
甩了甩头让自己别再想这些事，哪怕现在突然不知道该和程凤台说什么，他也不会硬让自己为了未来去做什么承诺，嘴上说说都很简单，但是做不到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而且程凤台的心理问题他也不知道范湘儿了解多少。
星期一下课之后大圣到社团办公室拿东西，进门看到商细蕊面前放了一堆图书馆借来的心理学大部头，拿起一本翻了翻，问，怎么着，这是要修双学位了？
别捣乱。商细蕊把大圣手里的书抢回来，接着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儿。
大圣拉过来把椅子，反着坐上去，下巴搁在椅背上看着商细蕊一边看书还一边做笔记，这两天怎么不见你跟程老板搁一块儿了？他不是都没事儿了么。
他公司还有别的事儿吧，我也不知道，也不能老让人家跟着到处跑，当初说好了给钱就成，其他的事儿不用他管。
这不是看你这两天情绪不高么。大圣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柜子前面翻了翻他们最近演出的记录，随口说道。
我情绪不高？商细蕊突然大声问道，把大圣吓了一跳。
不是？
我怎么可能情绪不高呢？咱们这个月赚了不少，我都开心坏了。
有人拉着脸开心的么。
口合口合口合！商细蕊应付地发出几声干笑，大圣赶紧捂住耳朵，哎呦我的主唱大人！今儿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咱正常点行不！
商细蕊啪的一声把书合上，也没心思继续看了，认真地看着大圣，大圣，我问你。要是有一天你女朋友的朋友跟你说你俩不是一路人，非让你跟她分手，你怎么办？
我俩确实不是一路人啊。大圣咧嘴一笑，她不赚钱光花钱，我现在赚的钱全在她手里，我都这样了还想把我踢了，那我也一辈子缠着她不让她嫁人。
你这都什么歪理啊，没一点儿参考价值。
兄弟，说说呗，你这是想参考谁呢？大圣凑到商细蕊跟前，嬉皮笑脸的想探听点八卦。
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不会说的是程凤台吧！咱可别非得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赶紧去认识点儿姑娘，立不挺唱的好，别回头找日……大圣话没说完就被商细蕊反手勒住脖子，卡的他憋的脸通红，你说谁找日？是不是皮痒了！（“别回头找日”正经歌名叫《Don’t Look Back Into The Sun》，玩梗而已，挺粉别打我）
哥！错了错了，咳咳！快松开……
两人闹了一通终于消停下来，商细蕊说，都怪你，现在想听Libertines了，去不去卖碟的地儿看看？
手机上都能听了，还买什么碟啊，不去！大圣活动着脖子，拒绝了商细蕊的邀请。
不去我自己去。商细蕊说着就出了门，大圣在后边嚷嚷买完了记得回来借我听听！
滚蛋！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唱片行的人特别多。商细蕊以前经常光顾，早就知道Libertines放在哪儿，偏偏今天就想随便逛逛，看能不能淘到点新鲜玩意儿。
店里挂着的电视正好放着2017年Radiohead在格拉斯顿伯里音乐节久违的表演《Creep》的视频，商细蕊手里拿着一张北欧重金属乐队的专辑，抬着头入神的看着苍老的Thom Yorke投入地演唱着这首他们的代表作，再不像年轻时那样毫无章法的乱唱，这次演出老老实实的每个节奏都在点儿上。
看着看着商细蕊便入迷了，又想起了他和程凤台，到底应该用什么词才能准确地形容他们的关系？原本毫不在意的未来现在却仿佛洪水猛兽，在商细蕊身后紧紧的追赶，而自己只能慌不择路向前奔跑。
怎么又开始想这些了？电视里的歌还没唱完，商细蕊就把手里的CD放回原位，准备打道回府。
刚一转身，他侧后方放黑胶唱片的矮架旁的人注意力从电视转移到他身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彼此都愣愣地看着对方。
电视里Thom Yorke的手高高伸向天空，闭着眼睛唱着Run Run Run Running Out，商细蕊和程凤台却站在原地，双脚沉重得仿佛生了根一样无法动弹，眼神穿越了嘈杂的店铺、来往的人群还有四周被叠成堡垒一样的唱片，直直地看向对方眼底只有他们看得见的角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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