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與瑞貝卡

※摇滚乐队设定，小恶魔主唱×温柔投资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惊！古二当家惨遭性转！

※文中出现的各个电影上映时间差不多，只是改了年份。（其实在偷偷卖安利）

131.

两人把刚整理好的被子抱到商细蕊房间，一开门程凤台以为自己进了垃圾场，屋子里面到处堆着各种小说漫画还有音乐杂志，角落琴架上的木吉他被埋起来一半，不仔细看都找不到它。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收拾收拾。商细蕊也觉得这情景实在是有点过分，赶忙让程凤台去外面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

你一个人收拾的过来吗？我帮你吧。

不用，我能行！你赶紧去沙发上歇着！商细蕊不由分说把程凤台从房间推出去，跟程凤台的杂志样板房一比，自己的猪窝真是没眼看。程凤台在客厅沙发上听着屋子里叮铃哐啷的，笑意不禁又涌上心头，虽然他没对商细蕊的整洁程度抱多大希望，但是能让人叹为观止到这种程度也是不容易，看来他在自己家的时候应该刻意收敛了很多。

隔了一会儿程凤台听着房间里没动静了，起身悄悄开了门靠在门框上看他在干什么。这会儿商细蕊正背对着房门坐在几大摞整理好的书堆中间，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程凤台走过去猛地把他手中的书抽了出来，封面上印着花花绿绿的少女漫画人物，充满了年代感，像是他上初中那会儿流行的东西。

程凤台两只手把书举的高高的让商细蕊抢不到，大声的念着封面上的各种羞耻标题，猜心恋爱大测试，超神奇占卜猎爱指南，12星座的恋爱盲点……怪不得你那么相信算命的说的话，原来是看这种东西长大的啊。

哎呀你给我拿过来！商细蕊使劲一蹦把书抢过去藏在身后，红着脸狡辩道我怎么可能买这种东西，说不定是以前小来落在我们家的，她们女孩子才喜欢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别趁着小来不在就拿她顶锅啊。

骗你我是狗！她以前上学的时候零花钱全拿来买言情小说，还不敢带回家怕被她家人骂，每次都藏到我这儿，被我哥发现好几回了都，那阵子看我眼神儿都不对，还想着我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程凤台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估计当初和他哥哥手忙脚乱地解释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着急跳脚。这种东西拿来消遣娱乐也没什么，又不是什么不健康读物。我就是刚才看你研究的那么认真，好奇是什么东西而已。

这有什么好奇的，你上学的时候就没有女同学神神秘秘的问你奇怪的问题？

程凤台仰头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

商细蕊一脸不可置信，拉着他坐到客厅沙发上，连着给他测了两个幼稚又好笑的心理测试，最后出来的答案也是风马牛不相及，有些句子写的前后矛盾，商细蕊自己念着念着就笑的直不起腰了。

程凤台从他手里把书拿过来，随便翻开一页就是星座分析，你是什么星座的来着？巨蟹？巨蟹座性情温和，喜欢幻想，并常以梦境逃避现实，天性多疑且情绪化，因生活态度太过认真而略显无趣……这看着跟你也不太像啊。

这东西信就像，不信就不像。商细蕊一手撑着下巴看着程凤台翻开的那一页，这儿还有星座配对分析呢。

程凤台顺着商细蕊指着的地方继续念着，巨蟹座的最佳配对是双鱼座，最差是天秤座……怎么办？咱们俩的婚配指数才两颗星。

商细蕊瞪大了眼睛吼谁要跟你婚配啊，说着就要上手捶他，程凤台躲闪不及，伸手想挡住商细蕊的攻势，最后干脆把他的手抓住禁锢在胸前，因为闹得太厉害两个人身子一歪双双栽到沙发下面去了。

沙发后的矮柜上放着一个CD磁带一体机，刚才被他们撞得哐哐响，商细蕊赶紧爬起来看撞坏了没有。程凤台很少见过这种机子，伸手随便按了一个键，没想到突然放起了音乐，把程凤台吓了一跳，但是听了两句之后又被旋律和歌词吸引，继而转头问商细蕊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是窦唯的《黑色梦中》，很早以前的歌儿了。

这应该不是你听的吧？

嗯，这是我爸的，他以前买了好多磁带，现在都搁柜子里吃灰了。

商细蕊从柜子里拿出他爸爸买的各种磁带，有窦唯、崔健还有张楚，等两人津津有味地研究完太阳都快下山了，家里也没有吃的东西，就随便叫了点外卖对付了一下。商细蕊说明天上午去菜市场多买点菜，回来给你做生日大餐。

吃过晚饭程凤台准备去洗澡，商细蕊跟他说花洒要多开一会儿才有热水出来。洗到一半程凤台的注意力又被架子上的搓澡巾吸引了过去，他从来没用过这种东西，商细蕊说我给你试试就知道它多好用了，结果刚上手帮他搓了两下就疼的直叫，说什么也不继续了。

等两人都洗漱完躺下已经快12点了，商细蕊房间放的是张大单人床，一个人睡还挺宽松，两个人就只能胳膊贴胳膊了。

我记得你睡眠浅，要不我去沙发上睡，你睡床。

不用了，就这样挺好。程凤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外面偶尔有车经过，短暂地留下一道移动的光线。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谁靠的这么近过了，周遭满满的都是商细蕊的气息，甚至闻得到他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让人有一种难得的安心感。困意紧跟着袭来，程凤台朝商细蕊那边侧了侧，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你头发还挺好闻的……

咱们俩用的不是一样的嘛？你也很好闻。

程凤台轻轻笑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般说了句那就好，然后就渐渐沉入了梦乡。

商细蕊悄悄看了下手机，已经12点整了。程凤台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商细蕊看着他沉静的面容，压低着声音轻轻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程凤台？

嗯？鼻子里发出梦呓一样的简单音节，既像清醒又像恍惚。

生日快乐。

 

132.

第二天上午两人出发去隔壁街坊的农贸市场，路上商细蕊问程凤台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程凤台想了一下说想吃葱油拌面。

这简单，一会儿去买点葱就行。不过既然到S省了一定要尝尝扒鸡，我昨天专门看视频学了一下，回去给你露一手。

看着商细蕊胸有成竹的得意劲儿，程凤台不免有些期待。到了菜市场商细蕊直奔卖活禽的摊位，因为假期生意特别火爆，好多大爷大妈都围在老板跟前，指着自己看中的货物让老板赶紧给自己称一下。

农贸市场都是现挑现杀的，商细蕊怕程凤台看见杀鸡血淋淋的场面心里不舒服，就说让他先去旁边逛逛把小葱买了，一会儿这边处理好去找他。

程凤台在卖蔬菜的摊子逛了一圈也没看见有卖小葱的，摆出来的都是一捆一捆的大葱，看着都快比人高了。往常习惯了在超市买东西，突然一到菜市场感觉什么都不认识，就在程凤台在各个摊位中间晃悠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家摆了小葱，赶紧走过去问老板，小葱怎么卖啊？

老板嗑着瓜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那是蒜苗。三块五一斤，要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被小摊老板无情鄙视的眼神震慑到了，程凤台最后莫名其妙买了两把蒜苗回去，商细蕊看到之后都愣了，你买这个干什么？

程凤台举着蒜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磕磕巴巴蹦出来一句，就……买了。

唉，算了算了。商细蕊憋着笑把程凤台手里的蒜苗拿过来放到袋子里，正好我刚才还买了块五花肉，回去做回锅肉吧。

最后商细蕊带着他走到最后边的小摊上才买到小葱，今天收获颇丰，两人手上都领满了战利品，回家爬上六楼热气一下冲了上来，虽说已经入秋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快到中午这会儿温度还是挺高的。商细蕊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出来看到程凤台不停地摇着扇子，问他要不开会儿空调？说着就从茶几下面的抽屉翻出空调遥控器，正要开的时候程凤台拦着他说我看阳台上不是有台落地扇么，吹吹自然风就好了。

两人把落地扇搬到客厅，大概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打开之后清风徐徐吹来，一下凉快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哪里的零件出了毛病，风扇总是咔哒咔哒响，摇头也有点不利索。

好像是这里的螺丝松了，程凤台检查了一下，指着风扇后面说，有没有螺丝刀之类的，我看能不能修好。

我哥房间的五斗橱里有，在第二个抽屉，我去找。

哎，你厨房不是还烧着菜？我去找，你去看着吧，不然容易出危险。

商细蕊说他小题大做，然后还是乖乖的去了厨房。

程凤台拉抽屉的时候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也不敢使劲拉，就伸了只手进去想摸摸看，但是又找不到是哪里的问题，只能使劲拉出来看看，没想到力道一下没控制好把整个抽屉拉掉了，里面的杂物掉的到处都是。

怎么了？用不用我帮忙啊？商细蕊听到这边的动静，从厨房探出半个身子大声问道。

不用不用！

程凤台赶紧把掉了的抽屉抱起来想重新安回柜子里，却发现抽屉尾部应该是贴着柜子的地方用透明胶带粘着一个发黄的信封，因为时间久远胶带已经没了粘性，估计刚才的罪魁祸首就是它。程凤台原本没想看里面的东西，但是刚轻轻一碰，信封就彻底从胶带上脱落下来，里面掉出一张很小的照片，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好像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用小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1999年6月30号。

程凤台笑眯眯地看着小时候的商细蕊，很瘦，和现在白白胖胖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眼睛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黑溜溜的，透着股机灵劲儿。

但是说不上来哪里有点不对，程凤台把信封打开想看还有没有别的照片，但是里面除了一张纸再没别的。估摸着应该是商细蕊的出生证明，程凤台便展开看了，但是内容完全出乎程凤台的意料，拿着纸的手像失去知觉一样僵在那里。

表格抬头赫然写着领养证明四个字，落款时间是也1999年6月30号。

原来刚才看照片时的疑惑就是这个，如果商细蕊是6月30号出生的话，照片上不可能已经这么大了。程凤台把照片和证明放回信封里，重新找了胶带把它贴回去，假装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商细蕊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风扇已经修好了，现在正欢实的摇着头，反倒是沙发上的程凤台看着表情有点奇怪。

怎么了？修个风扇怎么还修生气了。

没有啊。程凤台知道那个东西被藏的这么深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商细蕊知道这件事。程凤台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风扇说看我修的不错吧？还不快夸我。

是是是，修的可好了，商细蕊坐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哄小孩子一样笑着说，简直是最会干杂活的青年企业家。

 

133.

这天晚上程凤台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站在海边，周围是狂风暴雨，漆黑的天空轰隆隆响着闷雷。他被雨点打的睁不开眼，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盘旋着一条神话传说中才看得到的青龙，在厚重的云层中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当它张开巨口怒吼的时候，闪电伴随着更密集的雨幕降临在天地之间。

他很害怕，转身就往后跑，跑了很久好像跑进一条长长的走廊，直到眼前出现一扇门，来不及多想便撞开门进去了，房间里很空，只有一张靠墙的小桌子，上面孤零零地摆着一张婚纱照，窗外突然打下一道惊天动地的响雷，照亮了新娘的眼睛。

程凤台！程凤台！

商细蕊被程凤台的异样吵醒，开了台灯发现他紧皱着眉头，嗓子里还隐隐的发出不安的呻吟，赶紧伸手摇醒了他。程凤台猛地睁开双眼，眼前还残留着那双丹凤眼的影子，直到商细蕊凑到他跟前才渐渐聚焦在他圆圆的大眼睛上，呼吸也逐渐平稳。

做噩梦啦？梦见什么了能把你吓成这样。

没，没什么。程凤台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梦做的乱七八糟，只记得自己很害怕，别的一醒来就有点记不清了。

是不是我刚才胳膊压着你了，睡着的时候要是胸口上压着东西很容易做噩梦。

不是，程凤台在商细蕊的胳膊上拍了两下，我缓一会儿就好，关灯睡觉吧。

躺好之后商细蕊反倒睡不着了，黑暗中看到程凤台一直睁着眼睛，便开口问他，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心事，一整天都若有所思的。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程凤台这样了，明明这几个月来情绪已经好了不少，今天一下好像又变回了刚认识他的时候那种淡漠的样子。

有吗？程凤台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在商细蕊面前露出破绽，便低头看着躺在他身边的人笑着说，可能是因为我们小厨神今天做的葱油拌面太好吃了，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

那你给我讲讲呗？我都不知道你的事。商细蕊往程凤台这边靠了靠，竖起耳朵认真地等着他讲故事。

嗯……从哪儿开始讲啊？

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妹妹吗？平常都不见你提她。

她一直在美国念书呢，成绩还不错，我总说等她长大了公司应该交给她打理，肯定比我做得好。自从我大二那年父亲去世，一直到去年她妈妈才把她接到身边，她偶尔会给我打打视频电话什么的，很少能见到面。

她妈妈？你们两个不是……？

嗯，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后来才遇到第二任妻子，但是没几年也离了，我们家三个孩子都是跟着父亲长大的。

商细蕊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程凤台说的来看，挚友去世和父亲去世时间应该差的不远，很难想象当时的程凤台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如果是自己的话，说不定崩溃得更厉害，更别说还像程凤台现在这样这么认真的生活和工作了。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压抑感，他很想安慰他，又怕自己说错了话让他难过，小心翼翼地想去拉他的手。

程凤台发现了商细蕊悄悄凑过来的手指，没有多想便握住了，指腹在一起轻轻摩挲着，感受着来自彼此的宽慰。

说说你吧，你和你哥平时是怎么相处的？

说起哥哥商细蕊忍不住撅起嘴，我跟我哥以前简直就是冤家，他当了11年的独生子女，到我来了就开始处处跟我作对，总说我爸太惯着我了这样长大还得了？不过虽然我俩天天打打闹闹，他在外面还是很护着我的，有人欺负我他也会帮我出气。虽然现在他工作忙不常见面了，但是我俩关系还是很好。

你哥比你大11岁？

嗯，他88年的，那几年我爸厂里计划生育查的严，到我出生的时候厂里效益下滑基本没人管了，但是好多人下岗，想多生也养不起了。

程凤台想起那个泛黄的信封，或许这个事情应该找商细蕊的哥哥谈谈？还是就这样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比较好？

有机会的话能见见你哥就好了。

你要干嘛？商细蕊警惕地抬头审视着黑暗中的程凤台。

我们聊聊大人的事情，你还是学生呢，不懂我们这种已经工作的人的辛苦。

大人你个头！20多岁装什么深沉？

都29啦，程凤台苦笑了一下，今天不知道是谁买蛋糕的时候非要拿数字蜡烛，说要提醒我奔三的事实。

反正2开头的都不算大人。商细蕊仿佛无理取闹一般说着这样任性的话，指尖无意识地在程凤台手心画着圈儿。

程凤台看着身边毛茸茸的小脑袋，以前自己还说想护着他让他慢点长大，现在反而是自己在他面前还可以做个孩子，平日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即使放松下来也没关系，他知道商细蕊不会对卸下伪装的自己区别对待，在他面前可以展现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这种理解和包容是过去从没有过的，程凤台深知这种感觉的珍贵，不自觉地也把头偏向商细蕊那边，静静地靠在一起，感受着手心里细碎的触感，既微弱又强烈，仿佛能刻进皮肤里。

今年生日有你在真的很开心。

嗯，我也是。

 

134.

国庆假期结束之后水云发行EP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

鉴于这次的五首歌都是之前首专没收录进去的，水云的几个人商量之后给这张EP起名叫《1.5》，算是给他们早期的作品做个阶段性总结。

小来带着十九和蓉兰又忙起来了，这次的歌曲在网络上上线之后又掀起了一波新的讨论热潮，官方歌迷群的人数也是节节攀升，现在不光是乐队成员有了各自的支持者，连杜洛城这个御用作词人都有了粉丝。

真的假的？群里还有人夸我呐？杜洛城和商细蕊刚上完一节艺术理论课，课本还没合上来就迫不及待地聊了起来。

骗你干嘛，你看看，把你夸上天了都。商细蕊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群里的聊天记录给杜洛城看，杜洛城得意地甩了甩额前的头发，说人有才华就是藏不住。

那你不趁着这股劲儿乘胜追击一下，我上次给你听的三个新歌小样有想法了没，什么时候能给个初稿看看？

哎呀……这个……杜洛城把手机还给商细蕊，面露难色在自己位置上坐正。

怎么了？

最近出版社那边有点忙，老薛把好几个专栏都交给我负责了。不过你放心，等这个月忙完了我肯定给你写！

商细蕊原本也没有急着要，但是听了杜洛城这番话，心里突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悄悄起了变化。他们已经离毕业越来越近了，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杜洛城从水云成立到现在已经给他们写了快20篇歌词了，以后不知道还能再写几首。

不忙，我就随口一问。你在出版社实习了好一阵子了吧？以后是打算当出版社的专职作家吗？

这我倒没仔细想过，就是平常喜欢写几个字，有人看我就高兴。老薛也跟我提过出书的事儿，但是我那几篇艺术评论写的马马虎虎，总觉得还不到能发表的时候，等有新作品的时候再说吧，文笔这东西和画画一样，得多练多沉淀。

你画画要是有写作一半儿上心也不至于几年都没个进步了。商细蕊一手撑着头，歪着身子打趣杜洛城。

你还说我呐？杜洛城也板起脸，毫不示弱地反击道，当年美术联考成绩第一的人现在不也改行跑去唱歌了吗？

你这话说的显得咱们俩好渣啊，选这个专业都不好好学。

这不都是事实嘛，渣就要勇敢承认。

我才不承认！赶明儿我就报名参加画展，要渣你自己渣去吧！

 

135.

古大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秋季联赛之前被撤了队长职务。

昨天球队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封匿名信给她，里面除了写了满满两页纸的“罪状”之外，还有好几张球队训练间隙的偷拍照。

都是和曹贵修的日常斗嘴。

小古啊，老师是知道你的，作风干练、能力一流，过去队员们也都特别敬重你，但是这个东西都送到我这儿来了，老师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老师，这里面都写什么了？

还能写什么？说你队长当的不称职，训练放水，把队员丢在那儿自己去操场边上和男同学勾勾搭搭，影响球队声誉。按道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好掺和，但是我什么都不做的话怕是不能服众。要不这样，你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了再回队里吧。

可是马上就到秋季联赛了，我现在回去休息B大的三连冠可能就没了啊！

老师无奈地看着古大犁，三连冠固然重要，但是她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古大犁和队友的关系，思来想去也没有比较好的解决方法，不知道怎么劝她好。

老师，您要是为难的话我自己回队里解决，如果谁对我有意见大家当面提出来，只要不影响比赛，我怎么样都行。

古大犁说完这番话就心急火燎地跑出了办公室，老师还来不及拦她，人就已经不见了。

从办公室一路跑回运动场，路上古大犁一直在心里默念一定要把那个瞎举报的叛徒抓住。在群里通知了集合之后没多久队员们就都到齐了，看着她们挨个列好队之后便问她们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最好都当面说出来，别在背后搞小动作。

队里和她同届的和比她大的队员都表示对队长没有任何意见，反倒是几个今年新招进来的队员沉默着不说话，有一个藏在第二排还不屑地冷笑了一下，被古大犁一眼发现。

怎么着？小谷，你别告诉我是你跑去跟球队老师告的状。

就是我，怎么样？小谷还保持着双背后的稍息姿势，不可一世地昂着头斜睨着古大犁，您这队长当的不称职还不能让人说了？天天假借训练的名义其实只顾着跟人献殷勤，跟在人家屁股后边儿转悠的时候没想过自己这么做合不合适吗？

放屁！我跟谁屁股后边儿转悠了？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咱们队里也不是除了您没人能当队长了，正好给您卸了任，好让您专心搞这些不三不四的男女关系。

你家大人是不是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古大犁气一上来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动手，副队长和几个队员赶紧上前拦着她，这要是动了手别说继续当队长，可能直接就从球队踢出去了。

别拉着我！我当初真是眼瞎了招进来这么个祸害！古大犁使劲想从人群里挣脱出来，没想到小谷见她这个样子不但不害怕还推开前面的人上前挑衅，我能进球队是因为我技术过关，你一队长还以为自己是老天爷，想一手遮天不成？

古大犁懒得再跟她废话，既然自己送到面前就别怪她下手不客气，冲上去拽着小谷的领子扬起拳头就要揍上去，就在这时突然手腕被人拉住，力气大到挣脱不开。

干什么呢这是？曹贵修见古大犁气红了眼睛回头瞪着他，语气不带一点温度地问道。

呦，男主角来的够快的啊。小谷笑着看向曹贵修，话一出口便被旁边的队员制止了。

古大犁甩开曹贵修的手，这件事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不然到时候更说不清，眼下只好强压着怒气回了句，没事，闹矛盾，处理处理。

多大的矛盾还得动手才能处理？曹贵修抬眼扫了一下被挡在中间的小谷，他之前就注意到这个人总是偷偷观察他和古大犁，没想到一个大一新生能搞出这么大的事儿，要不是在体育组帮忙的学弟听到告诉他，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曹贵修站在古大犁身边低头看着她，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对她说，早就告诉你就算是男女朋友在人前也别太腻歪，你队里某些年轻小孩受不了这种刺激，你非不听，这回知道遭人嫉妒是什么滋味儿了吧？

又来这一出？古大犁冷笑了一下，连看都没看曹贵修，逗我很好玩儿是吧。

好不好玩儿，等过了这关再说。曹贵修凑到古大犁耳朵旁边小声提醒她，然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下揽住了她的肩膀，其实我跟你们队长上学期就在一起了，只是一直没告诉大家。本来处对象就是件很普通的事，但要是有人拿这个来做文章传一些不堪入耳的谣言，心里应该很清楚是谁该走谁该留。

小谷感觉到曹贵修看向她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戳过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把球队的队徽从衣服上解下来往地上一扔，恨恨地走了。

今天的事实在闹得有点离谱，其他队员站在原地都沉默了，曹贵修冲副队长使了下眼色，副队长和其他几个队员安慰了古大犁几句就挨个离开了。

曹贵修放开古大犁，等着她像平常那样嚷嚷。

古大犁一句话也不想说，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挫败感。都是因为他，该死的曹贵修，要是没有他就不会被人针对，也不会被人抓住小辫子，也就不会……还要靠他解围了。

怎么不说话？咱俩都确定关系了，不表示表示？

反正都是你随口胡说，有什么好表示的。

那我要不是胡说的呢？

古大犁被他的回答吓了一跳，张大了眼睛看着曹贵修，你来真的啊！

你答应了就是真的。曹贵修捡起刚刚被扔在草地上的队徽，拉起古大犁的手放在她手心里，怎么样？什么时候能给我答复？

古大犁把队徽捏在手里，心里紧张得怦怦直跳，嘴上却还是不甘示弱，甩下一句明天再说便跑走了。

136.

快到周末的时候商细蕊问程凤台能不能去他家拿暑假时放在那儿的东西。在一个地方住的久了不知不觉就积攒下很多杂物，开学返校的时候行李箱塞得满满的都装不下，商细蕊嫌麻烦，就说先放你家算了，有空再来拿。

来吧，正好我买了点儿澳洲和牛，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程凤台知道他在学校里吃不到多少肉，故意在电话里诱惑他。

点儿可不够我吃的，你最好多备点，我可不跟你客气。

不客气最好。程凤台一边笑一边在冰箱的显示屏上准备着菜谱，奶油培根意面要吃吗？家里还有玉米，可以做个玉米浓汤。

你这是偷偷去新东方学厨师了？说的这几个你能做出来嘛，连小葱和蒜苗都分不清的家伙。

周六你来了就知道了，就当请厨神检验我的学习成果，看我能拿几分。

要是不好吃我可不给同情分。商细蕊嘴上说着嫌弃，心里却开始期待周末，连最后两天的课都上的更认真了。

周六商细蕊睡到十点多才从宿舍出发，到小区楼下又在上次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带上去，程凤台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也不让商细蕊帮忙，说是一定要亲手做最后的得分才有说服力。

商细蕊啃着苹果站在操作台旁边看着他，程凤台被他盯着紧张得好几次差点切到手，让他去旁边坐着别在这儿当监工。

那我用用你电脑，没密码吧？

没有，你去吧，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商细蕊坐到书房里打开电脑看了一会儿桶头（Buckethead，枪花后期的主音吉他手）的演出视频，突然有点忘了他是哪一年离开的枪花，就顺手打开百度查了一下，结果不小心看到了程凤台的搜索记录。

Z城二厂职工医院的网站主页？程凤台搜这个干嘛……商细蕊咬着苹果，还没来得及多想程凤台就突然推门进来，有点局促地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沙拉。

不用了，我苹果还没吃完呢，你慢慢做。你干嘛搜我们那儿医院啊？

不是我搜的，是网页推送自己跳出来的，不小心点进去了。程凤台走到商细蕊身后，一只手搭上椅背，国庆假期回来的时候不是在网上买的车票嘛，估计是后台大数据记住了。

屏幕上除了网页没有别的，看来他除了搜索记录应该还没翻到别的东西，之前整理的Z城99年所有医院的新生儿记录文档好像就在桌面上放着，幸好他没注意到。程凤台怕他再坐一会儿看到那些文件，揉了揉他的头发问他要不要出来帮帮忙。

你不是说不让我帮忙吗？

我也不知道这么难搞，你要还想吃上饭就出来看看。

行吧行吧，还得我出马。商细蕊从椅子上站起来，反手在程凤台胸口拍了拍，大摇大摆地朝厨房走去，程凤台跟在他后面，出去后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吃过午饭商细蕊困劲儿上来去睡了个午觉，醒来一看都快五点了。

你昨天是不是又熬夜打游戏了？程凤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公司第三季度的报表，听到动静之后转头看着迷迷糊糊趿拉着拖鞋从客房走出来的商细蕊在自己身边坐下。

昨天我们运气可好了，连赢了好几把。商细蕊半睁着眼睛抓了抓头发，看到茶几上程凤台杯子里的柠檬水，感觉嗓子干的快冒火了，转头看着他说我也要喝。

厨房有，你自己去倒。程凤台拿着iPad继续研究报表，头也没抬地回道。

我不，我喝你的。商细蕊说着就把程凤台的杯子抢过来咕咚咕咚喝完了，还故意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感叹，程凤台看着他不禁笑了出来，真是小孩子。

不服？商细蕊把杯子放回茶几上，扬着下巴问。

服，我不服有用吗？程凤台的文件还没看完，商细蕊百无聊赖地抓起一个靠垫抱在怀里，一手撑着头注视着程凤台专注的侧脸，突然就很想闹闹他，抬起一条腿撂在程凤台大腿上，突如其来的动作差点把程凤台手里的iPad撞掉。

别闹，还有一点就看完了。程凤台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拍拍他的膝盖，然后就任由他压着自己，看样子是真的在专心处理工作。

我今天不走了，再住一晚。

嗯，好。继续看文件。

明天也不走了，周一再回学校。

行。还在看文件。

不如把你家房主改成我算了。

没问……什么？程凤台终于从文件里抬头，看着坏笑的商细蕊干脆把iPad往旁边一扔，扑过去开始挠他的痒痒肉，好啊你个小混蛋，要开始偷家了是吗？

偷，偷你个大头鬼！哈哈哈哈哈！商细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也开始上手反击，两人就这样打来打去闹到天都黑了才停下，双双累的直喘气。

我饿了。商细蕊靠在沙发上，放空地盯着天花板。

走吧，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披萨！

行，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

 

137.

宁老师感觉好长时间都没见过商细蕊他们了。

以前他们只要一来社团办公室，永远是二楼最吵的那一间，现在有了正经的办公室之后就很少来了，反而还觉得太过安静，挺想他们的。

星期五下午学生们基本没课，一下就都跟放风了一样跑出去玩儿了，社团楼就显得更冷清。宁老师拎着八哥笼子准备下班回家，路过水云的办公室时夕阳正好照进楼道里，在老旧的绿色墙裙上镀上一层金色，恍然间有了一种回到过去他们还在这儿上学的错觉。

那时刚刚恢复高考不久，他们同批下乡的知青都把高考看作回城的唯一机会，每天摩拳擦掌复习功课准备迎接考试，只有宁九郎对这件事丝毫提不起兴趣，经过几年的改造他已经对回到原来的生活没有任何指望了，可能在这个小山村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后来这件事被原来他们学校高一届的齐师兄知道了，专门从临省生产队打电话过来骂了他一顿，说你这么多年学都白上了？农村不是你施展才华的地方，给我老老实实准备考试，不然就算坐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车过来也要把你抓进考场。

后来两人一同考进了B大，到毕业、留校、再到如今即将退休，这几十年都是在这个校园度过的。学生一茬一茬地换，他们也已经变成老头子了。

如果当年没有那一通电话，自己这一辈子还不知道会怎么过来。大前年知青四十周年聚会的时候宁九郎才从别人那儿听说，齐师兄当年为了给他打长途电话，花了整整一个月的工资给生产队长和村里通讯处的负责人送礼才通融下来，自己没钱吃饭，啃了一个月的窝窝头，饿了就喝水。

聚会结束回家的时候宁九郎问起这件事，他却笑了笑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早就忘了，还提它干什么。

不知不觉站在这儿已经很久了，果然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回忆过去。笼子里的八哥也像是等的不耐烦了，张着翅膀来回扑腾，这时旁边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八哥歪着头听了一会儿就叽叽喳喳地喊小干妈，小干妈！

宁九郎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楼梯口果然是齐老师，笑呵呵地说这八哥要成精了，离这么老远都知道是我。

谁让你天天教它说些奇奇怪怪的词儿，都被你带坏了。

你在这儿站着干嘛呢？小商子他们又不在。

我顺路看看他们窗户关好了没，这两天刮风，别吹掉了。

齐老师知道他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从他手里拿过鸟笼子准备一起下楼，九郎，你就承认吧，小商子他们现在不天天跟你眼前晃悠了，你是不是也怪想他们的？

想有什么用，这么些年见过的学生多了，等毕业了谁还记得这么个无关紧要的社团老师？

那可不一样，见过的学生虽然多，跟你学戏的可就这一个。

宁九郎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走在校园里，刚从小路拐出来就看到商细蕊朝他们这边跑来。

宁老师！太好了，我还怕你们已经回家了。

怎么了小商子？这么着急什么事儿啊。齐老师看他这么着急好奇地问道。

商细蕊从背包里拿出一张CD双手捧着给宁九郎递了过去，这是我们《潜龙记》这首歌的单曲盘，下周就要发行了，我想着第一张一定得给宁老师才行，要是没有您这首歌可能压根儿出不了，我们团的人也说得好好谢谢您。

宁九郎接过唱片，封面也设计的很有京剧韵味，看得出来水云对这首歌是用了心的。我收下了，也谢谢你专门跑来送给我，回去我会好好听的。

赶明儿我也听听，要是唱的不好，我可要替宁老师收拾你。

商细蕊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跟宁老师肯定没法比，不过京剧还真的挺有意思，我后来回去也听了不少。

有空多来看看你宁老师，趁年轻多学点儿东西没坏处。

你又帮我安排好了，我可没说还要继续教。宁老师又看向商细蕊，不过还是欢迎你们来我这儿喝喝茶聊聊天，学业上有什么困难我还是帮的上忙的。

嗯嗯！我们一定常来看您，您别嫌我们烦就成。商细蕊笑着回答，宁老师看他背着包，问你这是准备出去吧？

我们正准备去公司，其他人在北门等我呢。

去吧，别跟我们这儿耽误了，认准了这条路就好好干，别怕栽跟头。

看着商细蕊一边挥手一边跑走的身影，齐老师也不免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旁边的宁九郎还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看着他问道，九郎，好久没听你唱戏了，今儿晚上来一段儿？

本以为九郎会像平时一样拒绝，没想到他轻轻笑了一下，随口就答应了。

成啊，你想听哪段儿？

 

138.

《潜龙记》单曲上线之后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网上的讨论热度越来越高，毕竟能把摇滚和国粹融合在一起还真是挺少见的，连好几个流行音乐博主都用里面的歌词发了微博，再加上小来她们配合单曲上线又整理了音乐节演出的视频重新发布，连好多当时忙着吃瓜没仔细听歌的路人都开始重新去了解他们，几乎算得上是出圈了。

社团办公室确实好久没去，小来这天约了俞青一块儿过去准备打扫打扫，两人刚把杂物收拾出来准备扔出去的时候，大圣拎着个盒子也来了。

正好你们在，快来看看这个。大声说着把盒子拆开，拿出一个人工智能音箱，小来和俞青一看，这不就是最近刚上市的那款带语音助手的奇宝吗？

哪儿来的？你买的啊？

不是，我前天跟女朋友逛街，抽奖中的。

那你们留着用呗，拿过来干什么。

大圣神色略显尴尬，扯了扯嘴角说，别提了，这玩意儿也就吹得好，用起来就像个人工智障。我女朋友说她用不到，让我带过来放这儿，当个普通的蓝牙音响也行。

俞青拿指甲盖敲了敲，蓝色的灯光一亮，设备就启动了。有多智障？你给演示演示。

看好了啊。奇宝，播放The Libertines乐队的歌。

冷冰冰的机器音立刻响了起来，对不起，我没有听懂，能再说一次吗？

播放浪子乐队。

好的。正在为您播放，蝎子乐队热门歌曲。

暂停！奇宝，播放Oasis.

好的。正在为您播放，五月天《OAOA》。

看见了吧？完全听不懂人话！大圣又喊了暂停，这个小玩意儿才暂时消停了下来。

这么难用你还拿过来，干脆放到闲鱼上卖了得了。

别啊，我试过了，它音质还是不错的，打电话也方便。大圣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打开了蓝牙，然后对它说，奇宝，连接附近蓝牙设备，打电话给Richard.Sh.

好的。已连接名为Richard.Sh的设备。

嗯？怎么回事儿？大圣的手机毫无反应，正纳闷儿的时候商细蕊走了进来，举着手机问谁家的蓝牙音响连到我这儿来了？正说着商细蕊就来了个电话，是他哥哥打来的，大圣在一旁撺掇着他快接，正好试试音响。

商细蕊刚按下接听键，奇宝小小的身躯就爆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商细蕊！你是在我床上蹦迪了吗？！为什么床塌成这样！！

哥！哥！你先等一下！商细蕊捂住手机听筒，让大圣赶紧把音响关了，拿着手机笑呵呵地边装傻边往外走，老哥，你回家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啊……

后面的对话在屋里就听不清了，三个人被商细蕊大哥的气势吓得不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床？塌了？

他国庆不跟咱们去青岛回家跟床过不去干嘛？

当时程凤台说要回B市最后回了没？

不会是他俩一块回家了吧？嘿这小子能把床搞塌，比我还猛啊！

这样一来事情就合理了！小来，你说是不是？

小来听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胡乱推理差点儿也给绕进去，合理个鬼啊？咱们别在这胡说了，背后八卦自己队友这种行为不可取啊！

那一会儿等他回来你问问他，到底带没带男人回家。大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使劲的煽风点火。

为什么让我问啊？我不干！

哎呀，你俩一块长大的发小，可以问可以问！

我不！谁想听谁问。

你问！

你问！

那猜丁壳，谁输谁问。

不行，你老是赖皮。你脸皮厚，你直接问吧！

三个人在屋里吵得不可开交，谁都没注意商细蕊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问什么啊？

啊啊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正商量去看电影呢。

对对！试试这个人工智能到底灵不灵。奇宝，最近有和音乐相关的电影推荐吗？

为您搜索到近期上映的音乐电影，《昨日奇迹》《海上钢琴师》《坂本龙一：终曲》《冰雪奇缘2》。

……《冰雪奇缘》算音乐电影吗？商细蕊忍不住挑眉。

《冰雪奇缘》是由迪士尼公司出品的音乐动画电影，讲述了一对姐妹历尽艰险打破魔咒最终成为彼此最爱的人的故事……

大圣！赶紧把你这个破玩意儿扔出去！小来和俞青不等奇宝说完就赶紧打断，虽然怎么看都是胡说八道但是又好像无法反驳？总之现在最好别在商细蕊面前提这茬，万一他哪天突然开窍了后面可有他的苦吃。

得令！大圣抱起奇宝就跑了出去，在楼道尽头的垃圾桶那里留下一连串叮铃哐啷的声音。

你们今天怎么都奇奇怪怪的？

没有，哪有啊。玩了半天了，赶紧接着打扫吧，你也过来帮忙。小来说着就把扫把塞到他手里，指挥着打扫柜子下面的死角。商细蕊心里虽然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是看他们都认认真真在忙活，也就没继续再继续追问下去。

反正他们水云的人大多数时候都不太正常，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

 

139.

陈纫香接了一部电影的推广曲，出品方想趁着电影杀青制造一波热度，就办了一个杀青酒会，邀请了所有主创人员以及后续上映的发行公司一起参加。

今天的酒会是姜荣寿带着陈纫香和姜登宝一块来的。

姜登宝现在已经是隆春娱乐企宣部的实习生了，姜荣寿让他趁年轻多锻炼锻炼将来好接自己的班，虽然姜登宝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穿正装但是迫于无奈还是来了。

席间两个年轻人左右都没什么人搭理，干脆就站在冷餐区旁边吃吃喝喝，观察着周围的人忙着跟对自己有利的人搭话聊天，时不时吐槽一下巧伪趋利的人间真实。

陈纫香心不在焉地时不时拿出手机看微信，那个女孩一直没加他好友，他已经在心里设想了几十种可能性，最终得出的结论只能是人家对自己没意思。

不光对他这个人没意思，对他当红偶像歌手的身份也没意思。

你抱着手机看什么呢？又没人给你发消息。姜登宝拿着杯起泡酒好奇地凑过来问他。

没什么。陈纫香说着便把手机收起来，端着酒杯装模作样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假装不在意地问姜登宝，你说把微信号给别人了她不加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有让人晾着的时候？小姑娘看见你应该缠着你加微信才对啊，难道你这回出手对象是电影圈儿的姐姐？

不是。还是上次你们学校那个。

哎呦我的老弟呀！姜登宝把手里的高脚杯往桌上一放，我说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你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周围的姐姐妹妹们哪个不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你怎么就掉到书呆子的坑里出不来了呢？

不一样，你要是天天泡在美女堆里时间长就没感觉了，外表根本不重要。

我可不会没感觉，谁还能不喜欢美女呢？再说人家都不理你，你就别想了。

我到现在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惨了？要不你帮我打听打听，牵个线搭个桥什么的。

你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人吗就帮你打听？再说以你现在的情况别说谈恋爱了，走在路上多看人家两眼都有狗仔偷拍，你想让娱乐圈炸锅我可不想被我老爸暴揍。

正说着不远处和人攀谈着的姜荣寿就向对方朝他们两个这边指了指，眼见两个长辈准备过来，陈纫香和姜登宝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这就是我外甥陈纫香，这个是我儿子姜登宝，还没毕业，刚刚开始实习。宝儿香儿，这位是民娱影业的董事长刘汉云，民娱可是现在全国最大的电影院线集团，你们两个可得好好敬刘董事长一杯。

唉，和年轻人聊天搞的这么严肃干什么？今天就当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毕竟将来的市场还得靠小辈们去打拼，咱们没几年的折腾咯。

刘董说笑了，要是没有前辈们的奠基，我们这些年轻人走路怕是都要摔跤。陈纫香常年在娱乐圈打拼，早已练就了一套完美的处事方法，刘汉云打量着陈纫香，侧身和姜荣寿说你这个外甥真是会说话，肯定是个好苗子。

我这个外甥初出茅庐什么也不懂，就会唱个歌，还得靠刘董帮衬才行啊。

说的是啊，现在有太多有才华有能力的年轻人，但要是没了伯乐，离成功就永远差那么一步。就像上个月大爆的那部电影的女主角青蓝，要不是遇到了那部戏的导演，说不定现在还在横店跑龙套呢。

是啊，能力重要，机遇也一样重要。姜荣寿感叹着，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凑过来给刘汉云敬酒，也不好一直耽误他的时间，就带着陈纫香和姜登宝去宣发组那边打招呼了。

这个刘汉云还好意思提青蓝？她们那部戏被压了两年一直排不上片，导演求了他多少次，他就是硬卡着不给排，要不是他们团队真的实力过硬爆红了，还不知道要被埋没多久呢。姜登宝跟在老爸后面，悄悄和陈纫香说道。

青蓝明明靠这部电影火了，怎么这段时间也不见她出来参加活动？

你不知道。姜登宝偷偷看了老爸一眼，更加小心地凑到陈纫香旁边说，老刘当时开的条件是让青蓝参加他们公司内部的高层聚会，那种场合能有什么好事？青蓝没答应，刚开始是剧组的车被砸，后来养了好多年的狗给轧死了，没办法才去的。要不像他们这种资金都花在制作上没留一点儿打点关系的穷剧组，根本不可能给他们上。

陈纫香惊呆了，感觉像误入了深夜的豆瓣八组，你都从哪儿听说的？假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娱乐圈这么好混，也就是你遇上老板是自己亲舅舅才没这么多破事儿，像别的那些背后没靠山的小明星，搞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宝儿，差不多行了，要说回家说，在这儿你是不怕被人听见？姜荣寿其实在前面听得清清楚楚，怕惹上什么乱子赶紧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总之像他们这种人，惹不起也躲不开，自己多小心吧。

舅舅，那要真是这样，得有多少人吃亏啊，难道就没人管吗？

管？从哪儿开始管？各个公司背后的关系网水深着呢，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你以后不打算发展这个行业了，不然这哑巴亏还就得接着吃。

陈纫香沉默了，如果现实真就是这么残酷，自己当初入行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

 

140.

不知不觉已经到光棍节了，水云最近也没有什么演出安排，都一个个闲的在宿舍躺尸，商细蕊这天实在闲得无聊给小来发信息，问她想不想去新开的那家网红甜品店。

不了不了，我这儿还有好多事儿没忙完呢。

你有什么事儿可忙的啊？咱们最近都没活儿。

拜托，你们没活不代表我们也没有啊。小来发过去一个流汗的表情，搞运营一天到晚都得盯着，这要是错过了什么演出邀请买专咨询粉丝提问，分分钟给你扣上耍大牌的帽子。

啊……我还想喊你去看电影呢，上次说的坂本龙一那个电影已经上了。

我实在是没空，要不你问问大圣吧。

商细蕊又去问了一圈儿，大圣要陪女朋友，俞青去参加读书会了，周香芸马上要月考也没时间。皱着眉头盯着好友列表，手指在程凤台头像上停了半天最后也没点下去，他最近一直都挺忙的，有时候开会都开到晚上八九点，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趴在床上看了一会儿阿加莎的小说，正看到紧张处扣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吓得商细蕊手里的书差点从上铺掉下去。

拿起手机一看是程凤台打来的，赶紧接了起来，就听电话那边的程凤台语气轻松地问道，商同学，今天下午有安排吗？

没啊，你公司的事儿忙完了？

忙完了，所以想问你下午要不要去看电影，正好客户送了一些兑换券……

那还等什么？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商细蕊从床上弹起来，随便从衣柜里拽出一件外套就要出门，程凤台在电话那边赶紧制止，你别着急，我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你学校，接上你咱们一块儿过去。

程凤台拿到的兑换券是一个新开的影城，不知道是还没开始宣传还是因为周三下午本身就人少，他们这一场加上他俩还不到10个人，商细蕊抱着可乐和爆米花兴冲冲地在座位上坐下，拿出手机充满了仪式感调成静音等着电影开场。

看把你激动的，有这么高兴吗？

那当然了，世界级的大师！艺联真的太棒了！

电影开始之后商细蕊便不再说话，完全沉浸在音乐的氛围里，最先出现的曲子就是坂本龙一最著名的那首《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每一个音符都仿佛有生命一般，不疾不徐地讲述着一段陌生又感人的故事，程凤台转头看向黑暗中的商细蕊，眼睛认真地看向前方，微微皱着眉，仔细地品味着其中的情感。

有的时候缘分真的是件很奇妙的事，这首曲子过去程凤台听过很多次，但是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晰地感受到其中的波动与震撼，像是突然把塞住耳朵的棉花团拿走了，无法控制地从耳朵流进心里。

也许是因为和懂音乐的人在一起呆的久了的缘故吧。

一曲结束，剧情开始转向主人公年轻时给电影制作配乐的部分，节奏慢慢变得轻快起来，商细蕊也开始小声和他讨论起剧情，天哪，讲到《末代皇帝》了，一会儿不会还能看见龙叔吧？

你喜欢尊龙啊，都看过他什么电影？

看过这一部，还有《龙年》。你以前看过他什么电影？

只看过《蝴蝶君》，和Jeremy Irons那部。

这个我还没看过，好看吗？

嗯……还可以吧，挺好的……程凤台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形容这部电影，好在商细蕊的注意力马上又被剧情吸引到别处去了。

唉呀妈呀！龙叔真的出现了！

天哪居然还能看见宝爷？！

小李子也有！花一样钱能看四个人，赚了赚了！

程凤台很少能看见他这么惊喜的样子，兴奋地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本想提醒他今天看电影根本没花钱，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商细蕊的手机就因为他乱动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去了，两人同时弯腰去捡，脑袋猛地磕在一起，不大不小的发出一声闷响，疼的商细蕊两只手捂着脑门直哼哼。

程凤台把他的手机捡起来放好，拉了下他的胳膊，别捂着，我看看磕的严重不严重。

你头是铁做的吗这么硬？商细蕊疼的泪花都挤出来了，因为太黑程凤台凑的很近去看他的额头，好像是有点红了，没多想就抬手给他揉了揉，谁让你这么不老实，好好坐着不行吗？

你怎么不说是你暗算我！

暗算？我用得着嘛！程凤台停下手上的动作顺势在他刚才磕到的地方又敲了一下，商细蕊气不过又要开始拳法伺候，他们后面不知道哪一排突然发出一声相机快门的咔嚓声，闪光灯也把整场的观众都吓了一跳，不一会儿就有工作人员走过去小声提醒，小姐，电影院里不可以拍照，请您把手机收起来吧。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抱歉啊。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人遗忘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电影散场之后程凤台和商细蕊就在影城附近吃了饭，因为第二天还有课就送他回了学校。

第二天一早商细蕊就被电话吵醒，迷迷糊糊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一看才刚六点多，微微带着点起床气接了电话，小来，你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啊？

你赶紧醒醒吧，小来的语气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你上热搜了你知道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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